第一章 雨夜惊魂

1998年8月15日，暴雨像银河倒灌般倾泻在滨海市妇产医院的红砖墙上。

林月华缩在护士值班室的角落里，白大褂口袋里那张病危通知书已经攥得发皱。重症监护室里，刚满周岁的儿子正靠着呼吸机维持生命，先天性免疫缺陷像把悬在头顶的铡刀。她盯着窗外被暴雨击打得东倒西歪的芭蕉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小林，三号产房的孕妇要生了！"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手术灯亮起的刹那，林月华看见了产床上那个满头大汗的女人。真丝睡裙被汗水浸透，腕间的翡翠镯子随着阵痛磕在金属床栏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床头卡写着：沈曼青，29岁，季氏集团董事长夫人。

"用力！看到头了！"主刀医生的声音穿过雨声。

林月华机械地递着器械，目光落在保温台上的新生儿。粉雕玉琢的女婴，连哭声都像小猫般轻柔。产房外的欢呼声隐约传来，她听见季董事长激动地说要包下整层VIP病房。

凌晨三点，急救车呼啸着送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孕妇。破旧的碎花裙被羊水和血水染成暗红色，女人被推进产房时还在喃喃自语："求求你们...救救孩子..."

林月华望着保温箱里那个浑身青紫的男婴，突然想起昨夜在ICU外听到的对话。"RH阴性血...全国只有三个适配者..."她颤抖着摸出手机，屏幕上是丈夫发来的最新短信："医生说小轩撑不过今晚了。"

暴雨在玻璃窗上蜿蜒成河，林月华抱着两个襁褓站在更衣室的镜子前。季家的女婴胸口别着纯金长命锁，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她将那个金锁轻轻别在亲生儿子身上时，听见窗外惊雷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