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库密码

升降梯发出液压泄压的嘶鸣，轿厢地板与禁库地面形成0.47厘米的高度差。林默的翡翠戒指突然降温，在潮湿的金属地面上凝出霜花。苏晚踉跄扶住刻满象形文字的青铜门框，锁骨下的电路纹路突然投射到三十米外的石碑表面。

"小心！"林默拽住苏晚的手腕。她的军靴鞋底刚接触地面，金属网格立刻泛起水银般的波纹。十二盏氖气灯依次亮起，冷光在悬浮的翡翠石碑表面流淌，那些蚀刻的电路图正与林默掌心伤口渗出的荧光液体同步脉动。

苏晚的呼吸突然急促："爷爷的笔记里提过这个..."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下陷五厘米。她的靴尖陷入液化的金属，鞋带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林默扯开领带缠住她腰间，布料接触银色液体的部分瞬间碳化。

石碑底部裂开七个喷口，盐酸雾气混着高频电磁脉冲席卷而来。林默把苏晚推到青铜门框的凹槽里，自己却被脉冲扫中右肩。翡翠戒指迸出蓝紫色火花，在皮肤上烙出Ω047的焦痕。

"密码盘！"苏晚指向石碑突然浮现的输入界面。她的指尖在流血，血珠悬浮在空中组成不断变化的拓扑图形。林默突然抓住她手腕，将两人的伤口按在一起。

血液交融的瞬间，整个地下空间响起齿轮咬合的轰鸣。悬浮的翡翠石碑缓缓旋转，露出背面用生物电路编织的日历界面。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上面闪烁的日期正是苏晚生日。

"七月十六日..."苏晚的声音在颤抖。她的睫毛上沾着盐酸雾气凝结的水珠，"爷爷每年这天都带我去看《罗密欧与朱丽叶》..."

林默突然扯开衬衫下摆。布料撕裂声混着金属液化的滋滋声，他用布条裹住苏晚流血的手指，在石碑上按下血手印。翡翠电路纹路突然暴亮，刺得两人不得不闭上眼睛。

地面停止了下陷。盐酸雾气被某种力场束缚成螺旋状，在石碑周围形成七个血色漩涡。苏晚的军靴已经完全溶解，银色液体漫过她的脚踝，皮肤接触处浮现出与锁骨下方相同的电路纹路。

"继续输密码。"林默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他抓起苏晚另一只手按在石碑上，"用你记得的台词。"

苏晚的嘴唇在流血。她念出朱丽叶的台词时，血珠顺着下巴滴在石碑表面，立刻被电路吸收。林默的翡翠戒指突然发烫，戒面裂纹里渗出的荧光液体自动流向密码盘。

当最后一个音节消散在潮湿的空气里，石碑中央裂开一道缝隙。钛合金卷轴弹射而出，在林默接住的瞬间展开全息投影。1947年文学会议的影像资料里，年轻时的苏老爷子正在给某个戴047怀表的青年递。

"不是刺杀者..."林默的拇指擦过投影边缘突然闪现的批注。苏晚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闪着金属光泽。她的瞳孔开始扩散，身体像断线木偶般向前倾倒。

林默接住她的同时，卷轴末尾的全息影像突然切换。现任苏家长老的脸出现在会议记录上方，正在销毁某份档案。投影角落的计时器显示着今天的日期，以及一行小字：清理进度47%。

金属地面突然震动。远离石碑的区域开始塌陷，银色液体像有生命般向中央聚拢。林默把卷轴塞进衬衫贴胸收藏，翡翠戒指在接触苏晚背部时突然冰得刺骨。她的病号服下摆渗出淡蓝色液体，布料溶解后露出腰间的微型注射器痕迹。

"他们给你打了什么？"林默的声音压在喉咙里。苏晚的睫毛颤动两下，涣散的瞳孔映出他扭曲的倒影。她的手指无意识抓住林默的皮带扣，金属配件立刻浮现出与石碑相同的电路纹路。

塌陷范围扩大到三米外。林默抱起苏晚冲向梯，发现轿厢门已被银色液体封死。卷轴突然从衬衫里滑落，展开的投影照亮了墙角不起眼的应急通道——那上面用荧光涂料写着：保护者通道047。

翡翠戒指在接触通道识别器时突然裂成两半。林默毫不犹豫地将嵌有电路的那半按在扫描区，机械女声用1947年的电台腔调宣布："血钥认证通过，临时权限47秒。"

通道打开的瞬间，银色液体已经漫到脚边。林默踹开锈蚀的铁门，怀里的苏晚突然抽搐。她的右手食指以0.47秒为间隔痉挛，指甲在林默颈侧划出血痕。通道尽头亮起应急灯，灯光频率与她的痉挛完全同步。

铁门在背后轰然关闭。林默跪在狭窄的通道里检查苏晚的瞳孔，发现她的虹膜上浮现出微型电路图。卷轴从口袋里滑出，最后一段全息影像自动播放：苏家长老正在与文学协会副主席握手，两人交换的文件夹上印着Ω047的火漆印。

苏晚的呼吸突然平稳。她睁开眼睛时，虹膜上的电路纹路迅速消退，但瞳孔深处还残留着淡蓝色光点。"我看见了..."她的指尖擦过林默裂开的翡翠戒指，"爷爷说...保护者的戒指..."

通道突然倾斜。林默的后背撞上墙壁，怀里的苏晚滑出去半米远。上方传来液压装置启动的闷响，天花板开始以每分钟47厘米的速度下降。卷轴投影闪烁两下突然熄灭，最后显示的是一张手术台照片，台上躺着个锁骨下有电路纹路的年轻人。

"爬！"林默推着苏晚向前。她的膝盖在金属地面上磨出血痕，但动作越来越协调。通道尽头的亮光突然变成警示红光，机械女声开始倒计时："临时权限剩余15秒..."

林默的指尖刚碰到出口把手，整个通道剧烈震动。天花板擦着他的发梢砸下来，在距离地面47厘米处停住。苏晚蜷缩在出口角落，病号服领口滑落，露出肩膀上新浮现的条形码纹身——编号Ω0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