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的浪,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拍在我国东部沿海的礁石上。
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海边监测站的玻璃上就凝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模糊了远处灰蒙蒙的海平面。绿斐儿站在仪器前,指尖划过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眉头越皱越紧——辐射值又升高了。
三天前,日本不顾国际社会的反对,执意将核污水排入海洋的消息传来时,她正在给礁石区的幼龟做标记。当时海风突然变得滞重,带着一种陌生的、尖锐的气息,吹得她后颈发凉。
“斐儿,第一批样本检测出来了。”同事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将一份报告递过来,“超标了……好几个指标都超标了。”
绿斐儿接过报告,指尖触到纸页的瞬间,像是被烫了一下。纸上的数字刺得她眼睛生疼,那些曾经清澈见底的海湾、五彩斑斓的珊瑚、成群结队的鱼群,仿佛在这组数字面前,正一点点褪去颜色,化作泡沫。
远处的海面上,几只海鸥低低地盘旋,叫声凄厉。它们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停地用翅膀拍打水面,却再也找不到往日鲜活的鱼影。
她抬头望向东方,隔着茫茫大海,仿佛能看到那片被核污水浸染的海域正在蔓延,像一块不断扩大的墨渍,要将整片太平洋都染成绝望的颜色。
“开始吧。”绿斐儿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扩大监测范围,每半小时记录一次数据。”
她知道,从今天起,这片海,再也回不去了。而她们这些守在海边的人,将要面对的,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持久战。
紫星蹲在礁石上,小心翼翼托着那只翅膀淌血的海鸥。小家伙受了惊,扑腾着挣扎,却不小心将带血的翅膀扫过她的手背。
起初没在意,只当是被羽毛划了道细口。直到把海鸥安置进救助箱,才发现手背那道红痕泛出诡异的青紫色,像被墨水浸过。
“怎么了?”身后传来绿斐儿的声音,她手里拿着消毒喷雾,刚走近就顿住脚步,“这伤口……”
紫星慌忙将手藏到身后,笑着摆手:“没事,被礁石蹭了下。”可指尖的颤抖瞒不过人,那道青紫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连带着手腕都开始发麻。
绿斐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消毒喷雾往伤口上喷时,紫星疼得倒抽冷气。“什么时候弄的?”她的声音发紧,“是不是刚才那只海鸥?”
礁石区的海水泛着异样的光泽,早上刚测过的数据还在脑海里打转——核辐射指标已经超出安全线三倍。这只海鸥怕是早就沾了污染,连伤口里的血都带着毒性。
紫星看着自己手背上那片不断蔓延的青紫,突然笑了,声音有点飘:“原来被核污水碰到,是这种感觉啊。”
绿斐儿的眼圈一下子红了,抓着她的手往医务室跑,海风在耳边呼啸,像无数只海鸥在哭。
监测站的仪器发出单调的蜂鸣,像根绷紧的线,终于在某个瞬间断了。紫星躺在临时搭起的床铺上,呼吸微弱得像风中的蛛丝,小臂上的红疹子已经蔓延到脖颈,像潮水退去后留下的暗礁。
绿斐儿握着她的手,那只曾经能轻松举起海水采样桶的手,现在轻得像片羽毛。她听见紫星在说话,气若游丝:“斐儿……礁石上的贝壳……收好了吗?”
“收好了。”绿斐儿的声音很稳,只有紧抿的嘴角泄露了颤抖,“你说像星星的那只,我串成手链了。”
紫星笑了笑,眼尾的红痕洇开,像被海水泡花的颜料:“我好像……看见发光的虾了……好多……”
“等你好起来,我们去抓。”绿斐儿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点微弱的体温正在一点点散去。
“斐儿……别告诉他们……我怕他们难过……”紫星的手指动了动,像是想回握她,却没了力气,“核污水……还没处理完……你要……”
“我知道。”绿斐儿打断她,把脸埋在她颈窝,声音闷在布料里,“我会的。”
紫星的呼吸突然急促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那声叹息很轻,混在仪器的蜂鸣声里,几乎听不见。
绿斐儿僵了很久,直到握着的手彻底冷透,才缓缓抬起头。窗外,被污染的海水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声响,像谁在低声哭泣。她慢慢取下手腕上的贝壳手链,轻轻放在紫星的胸口——那只像星星的贝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一点黯淡的光。
后来,绿斐儿在紫星枕头下发现了一张纸条,字迹已经晕开了,像是被眼泪泡过:“斐儿,其实我不怕死,就是怕你一个人对着那些冰冷的仪器,会孤单。”
那天的海风吹了很久,把监测站的窗帘掀起又落下,像只无形的手,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反复抚摸着什么。绿斐儿坐在床沿,手里捏着那张湿透的纸条,直到天亮,也没再发出一点声音。
本人写作品不是因为对他国的不尊敬,只是因为他做的太过分了,之前本来都已经写了,之后没有存档,重写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