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影跪倒在地,40米高的巨躯颤抖着,血与泪混在一起,砸落在焦土之上。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像是被碾碎的钢铁摩擦——“空洞……扩张得太快了……”
“没有以太适性的孩子……直接……变成了以骸……”
“剩下的……我带着他们……想逃……”
他的拳头砸向地面,震起一圈尘埃,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崩裂。
“但剑鱼……森蚺……棕熊……”
“我……挡不住……”
“他们……连尸体……都没留下……”
匿影巨大化迎战,绣春刀斩断剑鱼的尾鳍,却被森蚺缠住右臂,棕熊的巨掌拍碎了他的左膝。
他眼睁睁看着——孤儿院的孩子们被战斗的余波……碾碎、蒸发、灰飞烟灭。
玄默的牙吠半人马沉默地站在原地。
没有怒吼,没有质问。
牙吠半人马的瞳孔彻底暗了下去,仿佛所有的光都被吞噬。
(都死了……)
(连一点……念想都没留下……)
(这就是……结局?)
(四年前没救到哥哥……现在又……)
玄默坐在驾驶舱内,狼首低垂。
没有怒吼,没有咆哮,没有歇斯底里。
只有眼泪——眼泪从狰狞的兽瞳中滚落,滴在操纵台上,发出“啪嗒”的轻响。
(如果……我当时没有离开……)
(如果……我听克劳恩院长的话……)
(如果……我能再快一点……)
但世界上没有“如果”。
只有冰冷的现实——孤儿院的孩子们,全死了。连尸体都没留下。
悔恨如潮水般淹没了他,但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有雨声。
只有眼泪砸在金属上的声音。
牙吠半人马静立在废墟中,雨水冲刷着装甲上的血迹和焦痕。牙吠半人马静立在暴雨中,如同一座钢铁坟墓。
它没有表情,没有眼神,但——天空的暴雨,仿佛成了它的眼睛。
雨滴拍打在机甲的头上,顺着钢铁的纹路流淌,像是无声的恸哭。
赤红鹰翼无力垂落,雨水顺着金属羽毛冲刷,仿佛上天在替谁哭泣。
玄默的眼泪仍在流淌,但已不再是无力的悲伤。
悔恨、愤怒、自责——这些情绪如熔岩般翻涌,将他的精神推向崩溃的边缘。
黑狼面具上的裂痕疯狂蔓延,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碎。
(如果……我当时没有犹豫……)
(如果……我能再快一点……)
(如果……我听克劳恩院长的话……)
每一声“如果”,都像一把刀,剐着他的灵魂。
而千年邪气——这本就源于负面情绪的力量,此刻彻底暴走!
灵魂鸟试图以鸣叫压制,但光纹刚一接触黑雾,便被瞬间吞噬。
牙吠半人马沉默地站立着,唯有双眼——原本幽绿的机械双眼,此刻彻底化为漆黑。
没有光芒,没有温度,只有吞噬一切的虚无。
(没有咆哮,没有变形……)
(但这份寂静……比任何怒吼都可怕。)
牙吠半人马周身缠绕着浓稠的黑雾,千年邪气如活物般蠕动,将空气都腐蚀出嘶嘶的声响。
牙吠半人马猛然启动,朝着空洞深处全速冲锋!
“玄默——!!”
匿影见状,不顾重伤,猛地扑上前,40米的巨躯张开双臂,试图拦住机甲——“砰——!”
半人马甚至没有减速,黑雾如巨浪般炸开,直接将他震整个人掀飞!
(这家伙……完全疯了!)
匿影在空中强行缩小体型,化作常人大小,在落地前猛地扒住机甲后背的装甲缝隙。
(不能让他一个人去……)
(至少……我得看着他的背后!)
玄默驾驶着牙吠半人马,如一道漆黑的流星,朝着空洞最深处狂飙突进!
但空洞再一次察觉到了威胁,开始不顾一切地阻拦他——空间裂隙如毒蛇般在机甲前方不断绽开,试图再次将他传送到外围。
以骸浪潮从四面八方涌来,不管是否能够阻挡,只为拖延他的脚步。
地面塌陷、天空扭曲,连重力都在不断变化,试图将他甩入深渊。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别想……再拦我一次!!!”
在极致的愤怒与失控中,玄默体内的五个空洞也毫无保留的释放以太能量!
“轰——!!!”
狂暴的以太能量如海啸般从机甲内部炸开!
原本扭曲的空间,在这股更极端的混乱冲击下,竟短暂地恢复稳定!
新生的空间裂隙刚一出现,就被紊乱的以太能量乱流撕碎,再也无法干扰玄默的前进。
以骸群甚至来不及靠近,就被以太能量风暴碾成以太粒子!
零号空洞内无穷无尽的以太能量被他吸入体内,转化为千年邪气。
千年邪气又被用于供给体内的五颗空洞充电宝,随后释放体内五颗空洞充电宝的以太能量,反向干扰零号空洞内的空间。
两种能量在他体内形成循环,让他寻找到了直达零号空洞中心的办法。
而玄默也借此朝着空洞深处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