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在红岩镇日复一日的训练、任务和研究中悄然流逝。
玄默的生活节奏依旧。
然而,在网络世界的深处,一场静默的发酵正在发生。
“外环作曲家”这个账号,连同那首《平凡之路》的MV,并未如预想中那般石沉大海。
那张充满废墟美学和张力的黄昏头像,以及“外环作曲家”这个直白又带着神秘色彩的名字,首先吸引了一些对废土文化、边缘题材感兴趣的小众用户。
歌曲本身的质量,吉他编排的真诚,嗓音中蕴含的故事感,以及MV画面与歌词意境的精准契合,让点开视频的人大多选择了留下,甚至点击了转发。
如同荒野中的一点星火,在干燥的苔原上悄然蔓延。
起初是零星的点赞和评论,随后播放量开始缓慢而稳定地爬升。
平台的推荐算法终于捕捉到了这个数据表现优异的“潜力股”,开始将其推送给更广泛的用户。
一个月后,《平凡之路》的播放量迎来了爆发式增长,评论区充满了各种语言的感慨:
“从废墟中长出的歌声,听哭了。”
“单曲循环中,这嗓音和吉他让我想起了战前的老歌。”
“外环作曲家……这名字和这首歌,绝配。”
“博主是谁?是真正生活在外环的人吗?”
随之而来的是平台根据播放量计算的第一笔可观收益,自动打入了玄默关联的匿名账户。
玄默确认收益到账后,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异色瞳孔中闪过一丝“计划通”的微光。
他没有停顿,趁热打铁,将早已准备好的第二首作品——《出山》——发布了出去。
这首歌的风格与《平凡之路》的沧桑感伤截然不同,带着几分戏谑、不羁和冷幽默的江湖气,旋律更抓耳,节奏感更强。
果然,凭借第一首歌积累的些许关注和平台持续的推荐,《出山》以更快的速度传播开来,甚至引发了小范围的模仿和玩梗热潮。
两首歌的持续收益,为玄默带来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笔初步的、可自主支配的资产积累。
他查看了一下账户里增长的数字,心中迅速盘算起来。
(这些钱,足够购买下一阶段实验所需的那批基础电子元件和传导材料了。)
(匿影……又近了一小步。)
他没有沉迷于突然增长的播放量和评论,而是冷静地关掉了平台界面。
网络的喧嚣是工具,是手段,而非目的。
他的目标始终清晰,如同北极星,指引着他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沉默而坚定地前行。
迦楼罗看着玄默似乎心情不错,蹦跶过来,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手指。
(翻译:“玄默赚钱了啾!可以买更多樱桃棒棒糖了啾!”)
玄默随手剥了根棒棒糖塞进迦楼罗嘴里,自己也拆开一根。
樱桃的甜味在口中化开,他再次打开了系统商城中那些昂贵而复杂的机械工程学资料。
但就在玄默的网络计划悄然推进的同时,红岩镇内部,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再次冒头——黑兹,那个曾被玄默一杖敲碎膝盖骨的雷克斯的弟弟,他的伤终于养好了。
然而,漫长的恢复期并没有让他吸取教训,反而将那份屈辱和疼痛酿成了更深的怨恨。
他第一时间就去找他哥哥雷克斯,咬牙切齿地要求“给那个新来的狼崽子一点颜色看看”。
“哥!那小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打成这样!这口气我咽不下!你必须帮我!” 黑兹的脸因愤怒而扭曲。
雷克斯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眉头紧锁。他非但没有答应,反而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咽不下?你自己先去挑衅,技不如人被反揍,还有脸来找我?”
“我警告你黑兹,玄默现在是庞培老大都留意的人,你少去惹是生非!”
“再让我知道你去找他麻烦,不用他动手,我先打断你另一条腿!”
雷克斯的拒绝和严厉警告,像一盆冷水浇在黑兹头上。他不敢再缠着哥哥,但那股恶气却憋在胸口,烧得更旺了。
他认定是玄默让他不仅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还在哥哥这里失了宠。
(该死的家伙……你给我等着!)
黑兹并没有选择阴险的报复手段。
被哥哥雷克斯训斥后,一股扭曲的“骨气”反而冒了出来——他要光明正大地在所有人面前击败玄默,把失去的尊严亲手夺回来!
“我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打趴下!让他跪地求饶!”这个念头成了黑兹训练的全部动力。
他深知玄默那柄神出鬼没的牙吠打击杖的近战凶悍。
于是,他特意选择了长枪作为自己的武器。
“一寸长,一寸强!”他坚信,只要苦练枪法,控制好距离,就能让玄默根本近不了身!
从此,红岩镇那个尘土飞扬的训练场上,又多了一道格外拼命的身影。
每天天不亮,黑兹就抱着那杆比他个头还高的硬木长枪,出现在训练场。他一遍遍重复着枯燥的基础动作:刺、扎、撩、扫……汗水浸透了他的训练服,虎口被枪杆磨出了血泡,又结成厚茧。
他咬着牙,眼睛里燃烧着近乎偏执的火焰,死死盯着假想中玄默的身影。
“嘿!哈!” 他的呼喝声带着狠劲,时常引来其他队员侧目。
“黑兹那小子……受什么刺激了?”
“听说被新来的家伙,憋着劲要报仇呢。”
“长枪对短刀?有点意思……”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彻底驱散红岩镇的寒意,玄默的身影便会准时出现在训练场。
这已成为雷打不动的习惯。
他的训练内容严苛到近乎自虐:先是极限体能训练,直到汗水浸透训练服,狼耳尖都滴着汗珠。
随后是剑术修行,牙吠打击杖在他手中时而如军刀般凌厉突刺,时而如杖棍般横扫千军,破空声尖锐刺耳。
最后是钢魂同调的打磨,每一个动作都追求极致的精准与发力效率。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黑兹也会抱着他那杆长枪出现,在训练场的另一角,开始他充满怨念的苦修。
两人如同两条互不相交的平行线,在同一片场地上挥洒汗水,却弥漫着截然不同的气场。
玄默 那边沉静、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与手中的武器、脚下的土地。他心无旁骛,异色瞳孔中只有对自身技艺锤炼的纯粹追求。
即使黑兹在对面将长枪舞得虎虎生风,他也从不侧目,仿佛对方只是一团透明的空气。
而黑兹那边则恰恰相反。他的每一次刺击都带着狠劲,目光如同实质的钉子,死死钉在玄默身上。
他口中时常发出低吼,或是充满挑衅意味的自言自语“等着吧!这一枪就要你好看!”
“等我练成,一定把你钉在耻辱柱上!”
他的叫嚣声在空旷的训练场上显得格外清晰,连其他队员都时常侧目,暗自摇头。
塔尔和伊米有时会担忧地看向玄默,菲拉斯则气得想冲上去理论,但都被玄默用眼神制止了。
玄默的反应,始终是彻底的无视。他擦汗、喝水、调整呼吸,目光从未真正落在黑兹身上超过一秒。
这种彻底的漠视,比任何言语的回击都更让黑兹感到愤怒和挫败。
迦楼罗偶尔会蹲在场边的木桩上,看着黑兹上蹿下跳的样子,发出不解的“啾啾”声。
(翻译:“那个红毛两脚兽好吵啾……玄默为什么不让他闭嘴啾?”)
玄默只是继续着他的训练,仿佛黑兹的存在的意义,仅仅是充当背景噪音里一个无关紧要的杂音。
他清楚,真正的对手不在这里,真正的战场也不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