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人精荣荣

（娘亲呢？）

（爹爹呢？）

小嘴一扁，酝酿已久的委屈终于爆发。

"哇——"

这一声啼哭惊得梁上燕子振翅而飞。

荣荣哭得小脸通红，晶莹的泪珠成串滚落，打湿了绣着七宝琉璃塔的锦缎围兜。

她用力蹬开云丝被，两只小脚丫把摇篮踢得咚咚作响。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宁风致披着外袍匆匆赶来，银发还散乱地垂在肩头。

他正要俯身将女儿抱起，荣荣却扭动着小小的身体，灵巧地躲开了他的怀抱。她的小手坚定地指向父母寝殿的方向，清脆的童音一直叫着：“凉！凉！”

"娘亲在..."

宁风致话音未落，小丫头突然抓住他的衣襟，湿漉漉的脸蛋贴上去使劲蹭，像在确认什么气息。

当她嗅到熟悉的兰香混着温泉的雾气时，哭得更凶了——那分明是娘亲的味道，却不见人影。

剑斗罗闻声赶来，雪白的衣襟上还沾着昨夜被荣荣糊上的米糊印。

他刚取出新雕的竹哨想哄，小丫头却抓起木马就往地上砸，琉璃般的眸子里盛满被抛弃的恐慌。

"要娘亲是不是？"

古榕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枯瘦的手指间转着个会发光的琉璃球。

荣荣的哭声戛然而止，抽噎着伸出小短手。

就在老者欣喜靠近时，她突然攥住对方的白胡子，带着哭腔喊："凉——凉——！"

此时内殿的颜月终于被吵醒。

她撑着酸软的腰肢起身，青丝间还缠绕着温泉特有的硫磺气息。

刚推开雕花门，就见女儿像只离弦的箭般从丈夫怀里扑来，小爪子在空中抓出几道残影。

"小粘人精..."

颜月接住这团哭得发抖的小身子，立刻被熟悉的奶香包围。

荣荣把脸深深埋进母亲颈窝，小鼻子一抽一抽地嗅着，眼泪鼻涕全蹭在那件月白寝衣上。

确认是真实的娘亲后，她突然仰头，用沾满口水的小嘴在颜月下巴重重"吧唧"一口。

宁风致站在三步外，看着女儿像只树袋熊般死死扒在妻子身上，连他伸手想擦泪都被拍开。

晨光透过窗棂，将母女俩相拥的身影镀上金边——荣荣的小胖手紧攥着颜月的衣带，仿佛这是系住月亮的神索。

"早膳备了蜜渍枇杷。"

宁风致柔声道，指尖凝起七宝琉璃塔的治愈之光，轻轻拂过妻子酸软的腰肢。

荣荣闻言转头，挂着泪珠的睫毛忽闪两下，突然对父亲伸出沾满口水的半块米糕——这是她能想到最珍贵的礼物。

檐下风铃叮咚，惊散了这场晨间闹剧。

颜月抱着女儿走向膳厅时，荣荣仍时不时扭头确认娘亲的存在，小手紧紧抓着一缕青丝不放。

而在她看不见的身后，宁风致正低头轻吻妻子发顶。

晨光漫过雕花窗棂，在膳厅的青玉案几上流淌成河。

宁荣荣像只树袋熊般挂在颜月颈间，粉嫩的小脸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已迫不及待地探身去够桌上的蜜渍枇杷。

她的小手在琉璃盏上方抓挠，指尖沾到蜜汁后立刻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