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骄阳像枚烧红的铜钉，将苍穹焊得密不透风。清明已至，天空却依旧板着张滴水不漏的旱脸，连一丝云翳都吝啬施舍。
主座的周海涛将钢笔悬在方案封面，笔尖在日光下泛着冷光：“非常感谢二位抽出时间详细阐述方案，能感受到你们在项目上的用心和专业度，我们目前的投资对象还需与公司商讨。”办公室的百叶窗将他的面容切割成明暗两半，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两家公司，他只会选择其一。
沈星澜捏着钛合金U盘的掌心沁出薄汗，这枚连夜用3D打印机赶制的样品，棱角处还留着未经打磨的粗糙痕迹。当"还需商讨"几个字落下，U盘表面的棱镜涂层突然折射出一道刺目的光，精准地落在提案书某行加粗数据上——那是她公司上季度37.6%的用户增长率，像一柄无声的利剑。
而对面的陆明远悠然端起紫砂壶，二十年陈普洱在杯中旋出完美的涡心，壶嘴吐出的茶雾与他腕间欧米茄海马表的陶瓷表圈相映成趣，举手投足间尽是胸有成竹的派头。
周海涛率先起身，陆明远与沈星澜也随之站起。沈星澜快步上前，伸出手道：“周总的意思我明白了，若有定论，还望给我个答复。我很期待这次合作。”周海涛客套地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沈总客气了。"
陆明远也上前与周海涛握手，动作不紧不慢，礼数周全。
待周海涛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会议室里只剩下陆明远和沈星澜两人。“又见面了，沈总。”陆明远的声音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沈星澜刚要推门离开，闻言轻笑一声：“是啊，陆总，上次竞标也是我们两家狭路相逢。”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会议室，在大门口错身时，陆明远侧头低语："这次的投资，非我们公司莫属。"沈星澜勾起唇角，眼神带着三分挑衅：“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陆总。”
长久以来的竞争，让两人每次相遇都像是没有硝烟的战场。那些明争暗斗的过往，那些此消彼长的胜负，早已在陆明远心中埋下不甘的种子，随着一次次的落败，发酵成难以释怀的执念。
陆远明望着沈星澜渐行渐远的背影，狠狠啐了口唾沫，嘴角扯出一抹阴鸷的笑：“走着瞧，这次投资一定是我的！”他攥紧手中的文件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暮色四合，橙红色的晚霞如泼墨般浸染天际。沈星澜逆着光向前走去，细碎的发丝在风中轻扬。
那一头罕见的微蓝长发在夕阳下流转着神秘光晕，与颈间那枚镶嵌着深海蓝晶石的项链交相辉映，仿佛将整片星辰大海都揉碎了，缀在了她的身上。
2.
推开实验室的门，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沈星澜熟练地戴上护目镜和手套，目光专注地盯着实验台上排列整齐的试管和烧杯。
指尖轻轻划过冰凉的玻璃器皿，她拿起一支移液管，开始调配那能暂时压制住体内躁动的特殊药剂。
在这个只属于她的秘密空间里，每一次摇晃、每一次滴加，都是为她以后病情的缓解而调试。
沈星澜将调配好的试液用针管吸出，琥珀色的液体缓缓滑入。这已是本月第七次实验，她屏息注视着笼中剧烈颤抖的小白鼠——那团雪白躯体正缩成一团，粉色肉垫不断抓挠金属网格，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最后一滴药剂注完后，颤抖的频率骤然减缓。沈星澜凑近观察窗，睫毛在面屏上投下细密的阴影。几分钟后，小白鼠终于恢复常态，正用爪子慢条斯理地梳理毛发。
她勾了勾唇角，在实验记录本上飞快写下数据，玻璃烧杯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又开始新一轮的药剂配比。
在她没有注意时，原本黑豆般圆亮的眼珠泛起雾蒙蒙的灰翳，如同蒙上一层毛玻璃。
灰白色的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蚕食黑色瞳孔，却被埋头操作的沈星澜彻底忽略。
最终调试出来使沈星澜最满意的一份试剂，又开始复刻。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自家总裁要去谈合作，所以没有多少人去打扰她，沈星澜离开实验室。
沈星澜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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