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第三节的下课铃像生锈的齿轮般艰难转动，苏砚的笔尖悬在解析几何题上方，墨迹在草稿纸上晕染成深色的泪滴。教室后墙的电子钟跳动着21:17，窗外的梧桐树影在月光下摇曳，带着往常一样的静谧。前排林小满的草莓味护手霜香气随着风扇的嗡鸣飘来，和后排男生偷玩手机时压抑的笑声混在一起，构成了高三（7）班再寻常不过的夜晚。
异变来得毫无征兆。
玻璃幕墙外的天空突然渗出暗红色，像被打翻的墨水瓶浸染的宣纸。教室的白炽灯开始剧烈闪烁，电流声刺得耳膜生疼。苏砚下意识抬头，正看见灯管里窜出细小的电火花，如同被困住的萤火虫在垂死挣扎。他突然感觉鼻腔一热，一抹温热的液体顺着上唇滑进嘴里，铁锈味在舌尖蔓延。低头时，一滴鲜血砸在试卷上，晕开的血渍正巧覆盖了最后一道大题的答案。
“苏砚！你流鼻血了！”前排的林小满猛地转身，马尾辫扫落了桌上的薄荷糖铁盒。她杏眼圆睁，睫毛上还沾着因为惊讶而凝出的细小泪珠，伸手要去掏纸巾。就在这时，苏砚看见自己指尖触碰到的血珠突然脱离掌心，悬浮在空中，凝结成晶莹的菱形晶体，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折射出诡异的红芒。
整间教室陷入混乱。有人尖叫着撞翻椅子，金属腿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几个女生紧紧抱在一起，声音颤抖地询问发生了什么；班长陈默站在讲台上试图维持秩序，他古铜色的脸庞在血色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喉结上下滚动着喊出“大家冷静”，却被此起彼伏的惊呼淹没。苏砚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陌生的力量在血管里横冲直撞，像是要冲破皮肤的束缚。低头时，他看见自己手背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蜿蜒游走。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教室的地板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蛛网状的裂缝从墙角迅速蔓延开来。腐臭的气息顺着裂缝涌出，几只形似蜘蛛却长着人脸的黑影破土而出。它们的复眼泛着幽绿的光，布满獠牙的巨口滴着粘稠的液体，其中一只径直朝着离得最近的林小满扑去。
“小心！”苏砚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掌心的血晶突然汇聚成一把透明的剑状虚影。金色纹路顺着手臂攀上脖颈，力量在胸腔中沸腾。他挥出的瞬间，一道璀璨的金光划过教室，将黑影斩成两截。腐臭的绿色汁液溅在瓷砖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蒸腾起的烟雾里，隐约能看见黑影扭曲的面孔上浮现出不甘的表情。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林小满退到苏砚身后，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汗湿的后颈。她的校服裙摆已经被汁液腐蚀出几个破洞，露出纤细的小腿，膝盖上还沾着摔倒时蹭到的灰尘。苏砚能感觉到她的指尖在颤抖，却紧紧揪住自己校服的衣角，不肯松开。
更多黑影从裂缝中涌出，尖锐的嘶鸣震得人耳膜发疼。教室后排的窗户突然爆裂，玻璃碎片混着血色月光倾泻而入。苏砚体内的力量愈发躁动，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胸口，在皮肤下勾勒出复杂的图腾。他握紧血晶剑，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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