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发现不对劲，是一张出现在手机相册里的陌生照片。
我习惯性地翻看丈夫陈毅的相册，整理一些值得保存的家庭照片。这是我们结婚三年来的默契，每季度整理一次，存入云盘备份。我是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职业习惯让我对资料的管理近乎苛刻。
那张照片几乎要被我漏掉——一张模糊的建筑内景，像是匆忙间误拍。但角落里的一抹红色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件女性的衣物，挂在看起来像是酒店衣架上的。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晚饭时我随口问道，将手机推到他面前。
陈毅扫了一眼，眉头都没皱一下，「上周去武汉出差时拍的酒店房间，想看看是否适合下次你跟我一起去住。后来忘了删。」
他说得极为自然，甚至还补充道：「那家酒店的早餐很不错。」
我笑了笑，「看不出来你现在这么体贴了。」
陈毅是大学历史系副教授，今年刚刚升职。我们算是门当户对，收入都不错，没有孩子，生活平静而规律。他经常出差参加学术会议，我也时常加班处理案件，维持着各自的事业和共同的家庭。
饭后，我坐在书房里，重新审视那张照片。放大后，那抹红色确实是一件女性的吊带背心。酒店会提供这种贴身衣物吗？不太可能。
更可疑的是，照片的拍摄日期是周四下午三点十七分。按照陈毅告诉我的行程，他那天下午应该正在参加学术研讨会。
我放下手机，在笔记本上写下第一条：照片时间与行程不符。
接下来几天，我开始留心观察。陈毅一如既往地规律作息，早出晚归，偶尔会带回一些学生的论文和他自己的研究资料。我注意到，他最近在整理一本关于中国近代史特定时期的专著素材，据说已有出版社表示了兴趣。
周五晚上，我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是林律师吗？我是陈教授的学生，王梦。」电话那头是个年轻女性的声音，「我有一些关于课题的问题想请教陈教授，但打他电话一直没人接，想问问他在家吗？」
「他今天去学校了，可能在开会。」我随口回答。
「哦，可是今天学院没有安排会议，我刚从系办公室出来。」
挂了电话，我眉头紧锁。陈毅早上明确告诉我今天有系里会议，要开到很晚。
当晚九点半，陈毅回到家，脸上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会议顺利吗？」我递给他一杯热茶。
「还行，就是有些同事太啰嗦，本可以提前结束的。」他接过茶杯，「你今天怎么样？」
「有个自称是你学生的人给我打电话找你，叫王梦。」我观察着他的表情。
陈毅的手顿了一下，茶水差点溅出来。「哦，她是我带的研究生，前段时间来找过我几次讨论论文。」
「她说今天学院没有会议。」我平静地说。
「她肯定搞错了，是院长临时通知的内部会议，研究生不会知道。」他放下茶杯，「我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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