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夏天,蝉鸣声撕心裂肺,仿佛预兆着什么。外婆去世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坐在空调房里敲着毕业论文,屏幕上的文字瞬间变得模糊。
外婆走得很突然,没有任何病痛的折磨,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是再也没有醒来。我从小在外婆家长大,对那个老屋子有着比自己家更深的感情。外婆是村里有名的“神婆”,懂一些我小时候听不懂的“行话”,村里人遇到什么难事,总喜欢找她问一问。我一直觉得那不过是些迷信,外婆只是凭着经验和阅历指点大家。
回到村里时,灵堂已经布置好了,素白的布幔、摇曳的烛火,还有空气中弥漫的香烛味,这一切都让我感到陌生而压抑。外婆安静地躺在棺材里,脸上带着一丝安详,只是,她的右手却紧紧地握着,怎么也掰不开。
村里的长辈们围在外婆身边,低声说着话。二舅婆是村里另一个有名的“通灵人”,她看了看外婆紧握的右手,眉头皱得死紧。
“这是……这是手里攥着东西呢。”二舅婆的声音有些发颤。
大舅走上前,试图掰开外婆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外婆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牢固,仿佛抓着世上最重要的东西。
“妈这手咋这么紧啊?”大舅有些困惑。
村里的老人说,人去世的时候手里抓着东西,是舍不得走,或者是有什么遗愿。我心里一沉,外婆有什么舍不得的?又有什么遗愿没说?
二舅婆绕着棺材转了几圈,嘴里念念有词。她拿出一张黄纸,用毛笔在上面画了一些我看不懂的符号,然后将黄纸叠成三角形,塞进外婆的左手。
“让她左手拿着这个,也许右手就能松开。”二舅婆说。
然而,黄纸塞进外婆左手后,她的右手依然纹丝不动。二舅婆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夜里守灵,村里来了不少人。大家低声说着外婆生前的好,偶尔传来几声叹息。我坐在灵堂角落,看着外婆安静的遗体,心里五味杂陈。
半夜,我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那声音很轻,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的沙沙声。我揉了揉眼睛,发现灵堂里的烛火摇曳得厉害,映在墙上的影子扭曲变形。
我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外婆的棺材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我心里一紧,难道是老鼠?
我壮着胆子走上前,趴在棺材边仔细听。沙沙声更清晰了,而且伴随着一种奇怪的“咯吱”声。
突然,棺材盖动了一下。我吓得后退一步,心跳加速。
难道外婆……活了?
我猛地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一定是自己太紧张,出现了幻觉。
然而,棺材盖再次动了一下,这一次,我看得真真切切。棺材盖微微翘起一条缝,那沙沙声和咯吱声似乎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守灵的人也都发现了异常,纷纷围了过来。
“这是咋回事?”有人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