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Greta

午夜·神盾局天台

华盛顿的夜风带着些许凉意，吹动着Bucky额前的几缕发丝。他站在天台边缘，眺望着远方灯火闪烁的城市沉思。

他最近的梦越来越奇怪，残破的片段不断浮现，某个模糊的影子在他的意识里若隐若现。他不记得那是谁，但他的心脏偶尔会无端紧缩，仿佛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脚步声在寂静的天台上响起。

他没有回头，敏锐的感知已经告诉他来的是谁。

“你不睡觉？”Lise的声音在夜色里柔和却清晰，带着一如既往的平静。

Bucky侧过头，看向身后的女人。

她站在那里，身上依旧是神盾局的心理医生制服，长发松散地垂落在肩头，蓝色的眼睛在夜色下显得更深邃。

“你才是，没必要为神盾局加班到这么晚。”Bucky的声音低哑，带着些许疲惫，“而且…医生应该比我更需要睡眠。”

Lisr轻轻一笑，走上前，站在他身侧，一同望向远方。

“有时候，夜晚更适合思考。”她轻声说道。

Bucky沉默了几秒，扭头看向她：“你也会失眠？”

Lise侧过头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我是心理医生，并不代表我不会有自己的心理问题。”

Bucky看着她，冰蓝色的瞳孔里映着夜空的星光和她的侧颜，他轻哼了一声：“没想到你会承认这一点。”

“事实而已。”Lise平静地回答。

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夜风轻轻吹过。

“你今天的训练状态很好。”Lise主动打破沉默，语气依旧温和，“比起几个月前，你的攻击角度更精准，身体的协调性也提高了。”

Bucky低头，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你在观察我？”

Lise笑了笑，目光轻柔：“作为你的心理医生，我当然要关注你的状态。”

他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几秒，低声道：“……你不像其他医生。”

她微微一愣，随即低头，掩去眼底的情绪。

Lise当然不像。

因为她比神盾局的任何人都更了解他，了解他的身体，了解他的疼痛，了解他失去的一切——甚至比他自己更清楚。

她收敛思绪，语气不变：“因为我更擅长倾听？”

Bucky低笑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不，只是……你让我感觉不太一样。”

Lise的手指在口袋里微微收紧了一瞬，但表面依旧平静：“或许你只是习惯了神盾局的作风。”

Bucky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Lise知道，她不能让他继续这样盯着她。她需要转移话题，或者……执行今晚的计划。

于是，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声道：“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会想，人类的记忆是否真的能够被抹去？”

Bucky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Lise抬头看向夜空，语气似是随意地说道：“有些东西，即使你以为已经忘记了，某一天它依旧会悄然浮现出来。也许是一个场景，一个声音，甚至只是某种感觉……但你的身体会记得，你的潜意识会记得。”

她的语调依旧温柔，像是只是在探讨某个学术问题。

可Bucky的身体却莫名紧绷了一瞬。直觉告诉他，这句话……似乎别有深意。

他眯起眼睛，侧头看着她，眼神锋利：“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Lise收回目光微微一笑，眸光深邃：“只是作为心理医生的一点研究心得。”

Bucky看了她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转头看着远处的建筑，沉默了片刻。

就在这时，Lise忽然侧过身，慢慢地抬起手，轻轻地碰了碰他的金属手臂。

Bucky的身体瞬间僵住，目光骤然沉了下来。

她的手指冰凉，轻柔地触碰着机械手臂的关节，仿佛是在研究，又仿佛是在试探。

“你的手臂……”Lise低声说道，“我研究过瓦坎达的科技，他们的生物金属结构很有趣。”

Bucky的呼吸变得沉重了一些。

Lise的手指缓缓地滑过机械手臂的连接处，像是在寻找某个特定的位置，“换上振金的手臂之前是…”

几秒钟后，她又缓缓收回手，微笑道：“抱歉，作为研究者的习惯，我对特殊科技总是很好奇。”

Bucky盯着她，冰蓝的眼眸深不见底，像是在分析着她的一举一动。

Lise知道，他开始起疑了。但她不怕。

Lise抬起头，嘴角依旧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Bucky沉默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天台。

她站在那里目送他的背影渐渐消失，直到他彻底隐没在黑暗之中，握紧的拳头才缓缓松开。

Lise低头看着掌心的一小片透明贴膜，那是刚才从冬兵的机械手臂连接处采集的微量皮肤样本。

这个样本带来的数据……或许能成为她研究突破的关键。

Lise眯起眼睛，夜风吹过她的发丝，实验…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可她的心脏却微微缩了一下。

她到底……在做什么？

理智告诉她，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目标，是她的使命，是她对九头蛇的责任，是她命运的延续。

自从五年前，九头蛇陷入分崩离析的边缘，Lise从冷冻中被唤醒，无论是作为父亲的Rokx或是曾经最亲密的伴侣的Bucky都不在身边，她熟悉的东西都没有了。

可是在碰触Bucky的一瞬间，她的心底，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她知道，他曾经经历过的痛苦，和她一样。

她真的愿意让他再次经历那种痛苦吗？

夜色笼罩了Lise的身影，她的目光在黑暗中幽深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