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太元真人那近乎羞辱的评价,血太宁怒发冲冠,双目赤红如血。
他身为血剑门门主,半步神藏境的强者,何曾受过这等轻视。
“小畜生,你成功激怒了老夫。”
血太宁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怨毒与杀意。
“今日,本座便让你见识一下,我血剑门真正的底蕴。”
他双手猛地合十,结出一个诡异而复杂的手印。
“血煞剑阵,起!”
随着他一声厉喝,整座大殿,乃至整个血剑门的山门,都开始剧烈震颤起来。
一股无形的吸力自血太宁体内爆发,瞬间笼罩了整个宗门。
“啊!门主,不要!”
“我的精血,我的精血正在流失!”
殿外传来无数弟子凄厉的惨叫声,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只见一道道血色的气流从那些弟子体内被强行抽出,汇聚成一条血色长河,倒灌入大殿之中。
那些被抽干精血的弟子,身体迅速干瘪下去,化作一具具干尸,死状凄惨。
血太宁的面容在血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狰狞可怖。
他毫不犹豫地吸收着徒子徒孙的生命,只为施展出这至强的一击。
浓郁的血气在大殿内凝聚,最终化作了九柄血色巨剑,悬浮在血太宁的身后。
每一柄血剑都散发着足以撕裂灵海境强者的恐怖气息。
“去死吧!”
血太宁伸手一指,九柄血色巨剑发出刺耳的呼啸,带着滔天血浪,齐齐朝着太元真人轰杀而去。
见到这般邪恶歹毒的阵法,楚枫的眉头也不禁微微皱起。
他听闻过血煞剑阵的威名,此阵一旦开启,不饮够鲜血,绝不会停下。
就在他心念电转之际,一道清冷如月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区区旁门左道,无需担心,它伤不到你。”
是白琉璃的声音。
听到这熟悉而又令人安心的话语,楚枫心中的那一丝凝重顿时烟消云散。
他抬起眼眸,望向那九道奔袭而来的血色剑芒,眼神古井无波。
“既然你想见识,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剑。”
太元真人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光华一闪,万劫无相剑已然在手。
剑身古朴无华,却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
他手腕轻抖,对着那漫天血光,随意地向前一剑斩出。
“绝寂斩。”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也没有绚烂夺目的光华。
只有一道看似平平无奇,却又仿佛能斩断万古时空的灰色剑芒,一闪而逝。
那道灰色剑芒,与九柄血色巨剑相比,渺小得如同萤火与皓月。
然而,当两者触碰的刹那。
咔嚓!
第一柄血色巨剑应声碎裂,化作漫天血雾。
紧接着,是第二柄,第三柄,第四柄。
那道无坚不摧的灰色剑芒,势如破竹,摧枯拉朽般将所有血色巨剑尽数斩碎。
剑阵被破,血太宁如遭万雷轰顶,身体剧烈一颤。
“噗!”
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片的鲜血狂喷而出,他整个人的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
他身上的血气飞速消散,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不,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血太宁瘫倒在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绝望。
“我血剑门的镇派大阵,我以半步神藏的修为催动,怎么会,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堂堂血剑门门主,竟会败得如此彻底。
太元真人持剑缓步上前,神情淡漠。
“你的路,到头了。”
话音落下,他手中长剑轻轻一挥。
一道剑光划过,血太宁的头颅冲天而起,眼中还残留着无尽的惊骇与不甘。
至此,血剑门门主,血太宁,陨。
血剑门被神秘强者灭门的消息,很快便如风暴般席卷了整个东域。
无数宗门势力为之震动,纷纷猜测是何方神圣出手,但终究无人知晓真相。
此刻,在一座繁华城池的酒楼内,太元真人正悠闲地独坐窗边,自斟自饮。
他已经恢复了楚枫的本来面貌,一身白衣,俊逸非凡。
忽然,他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目光被街对面一名青年男子所吸引。
那青年男子一身华服,气度不凡,但吸引太元真人的,却是他那张脸。
那张脸,竟与他记忆深处的一位故人,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是他吗?”太元真人心中泛起了嘀咕。
“不,不可能,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那人的样貌,绝不可能还如此年轻。”
他口中的那人,名叫何西岳,乃是他百年前的结义兄弟。
后来二人因故产生隔阂,分道扬镳,自此便断了联系。
眼前这人虽然酷似,但年龄却对不上。
可这世间,真有如此相像之人吗?
太元真人放下酒杯,心中疑窦丛生,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那青年男子穿过几条街道,最终在一座气派非凡的府邸前停了下来。
府邸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
相国府。
“原来是当朝相国的府邸,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身形一晃,便悄然潜入了府内。
相国府大厅之中,那名华服青年正对着一名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子躬身行礼。
“爹,国师朱宏阳已死,皇帝朱纣又身受重伤,如今正是我们取而代之的最好时机。”
青年何凌风压低声音说道,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
主位上的中年男子,正是当朝相国何西岳,他闻言眉头紧锁。
他想呵斥儿子的大逆不道,但不得不承认,儿子所言极具诱惑力。
朱纣此刻正全力搜寻凶手,皇宫之内必然守备空虚,这的确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凌风,你附耳过来。”何西岳对着儿子招了招手。
何凌风立刻凑了上前。
何西岳在他耳边低声交代了一番。
“……事情就这么办,你速去准备,务必隐秘行事。”
“孩儿明白。”何凌风领命,转身快步离去。
而藏身在厅外的太元真人,在看到那中年男子何西岳的瞬间,瞳孔骤然一缩。
果然是他!
虽然容貌已有了岁月的痕迹,但那轮廓,那眼神,绝不会错。
难怪那青年如此眼熟,原来是他的儿子。
“何西岳,百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一道淡然的声音,突兀地在大厅门口响起。
何西岳猛地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白衣青年正负手站在门口。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相国府,可知这是死罪?”何西岳厉声喝道。
“来人,给我将此獠拿下!”
随着他一声令下,数名侍卫从两旁涌出,手持兵刃,凶神恶煞地扑向太元真人。
太元真人看都未看他们一眼,只是轻轻一挥袖袍。
“滚。”
一股无形的气劲扫过,那几名侍卫如遭重击,瞬间倒飞出去,口喷鲜血,人事不省。
“我说何西岳,一百多年不见,你连我太元真人都不认识了?”太元真人淡淡地开口。
听到“太元真人”四个字,何西岳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青年,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左右,与他记忆中那位威震天下的太元真人,没有半分相像之处。
“太元真人?你当老夫是三岁孩童吗?”何西岳怒极反笑。
“谁人不知,太元真人百年前便已仙逝,你这黄口小儿,竟敢冒充他老人家的名号行骗,今日老夫定不饶你!”
话音未落,何西岳已然飞身而起,一掌拍出,掌风呼啸,直取太元真人胸膛。
太元真人身形微微一侧,便轻而易举地躲开了他这含怒一击。
那一掌落空,狠狠地轰在了大厅的廊柱之上,整根石柱瞬间布满裂纹。
就在这时,一道温婉的声音从后堂传来。
“夫君,发生什么事了?”
伴随着声音,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缓缓从屏风后走出。
当看清那美妇人容貌的刹那,太元真人脸上的淡然之色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