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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产生的气浪将游乐场的摩天轮掀翻在地,生锈的座舱像被踩碎的甲虫壳般迸裂。林深被沈默按在扭曲的旋转木马残骸上,血腥味在两人交缠的唇齿间蔓延。远处传来追捕者的惨叫,那些戴着防毒面具的猎人正被他们自己布置的捕兽夹绞成肉块。
"你尝起来像腐烂的樱桃。"沈默用犬齿撕开林深的下唇,指尖抵住他颈动脉上跳动的青紫色脉络。林深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冲锋衣里藏着的老式怀表正在疯狂震动,表盘上浮现出诡异的孢子菌丝。
十二点钟方向的鬼屋突然传来钢索断裂的轰鸣,二十米高的巨型章鱼触手破土而出。那些布满吸盘的肢体上粘着游乐场吉祥物的碎布,每个吸盘中央都裂开布满利齿的嘴。林深眼睛发亮地摸出三枚钢钉炸弹:"你说它的中枢神经在第几根触手?"
沈默的回应是将他踹向扑面而来的触手。林深在半空中旋身,炸药精准地塞进其中一张嘶吼的嘴里。爆炸激起的绿色黏液雨中,沈默甩出缠着钢丝的手术刀割开另一根触手,暗红色的晶状体从切口滚落——那是七百多个被吞噬者的眼球凝结成的指挥中枢。
"第十根。"沈默踩着晶状体跃起,钢丝勒进林深腰腹时突然收束。两人被爆炸冲击波抛向旋转咖啡杯区域,撞碎了最后一块完整的彩绘玻璃。林深咳着血沫大笑,从战术靴里拔出淬毒匕首刺向沈默肋下:"你心跳快了0.3秒。"
他们的厮杀被怀表突然爆发的蜂鸣打断。菌丝已经爬满表盘,指针逆时针疯转。林深瞳孔收缩,猛地扯开沈默的衣领——那些缝合线下的紫色脉络正在形成瞳孔状花纹。"孢子母体在你体内苏醒。"他舔掉匕首上的血,"要不要在我被完全感染前杀了我?"
沈默掐着他脖子撞向控制台,生锈的启动按钮被鲜血激活。咖啡杯突然开始疯狂旋转,杯壁上渗出黑色粘液。林深在眩晕中摸到沈默后腰的引爆器,指尖擦过他尾椎处凸起的骨刺——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骨骼结构。
"你才是最初的感染源。"林深在急速旋转中咬住沈默的喉结,牙齿刺破皮肤时尝到汽油味的血液。沈默撕开他后背的衣物,腐烂的咬痕里钻出半透明的菌丝,正沿着脊椎蔓延成翅膀的形状。
咖啡杯炸裂的瞬间,林深用钢丝缠住沈默的腰将他甩向安全地带,自己却被飞溅的金属片刺穿右肩。追捕者的直升机在头顶盘旋,探照灯将游乐场照得如同濒死的白昼。沈默突然扯断颈间的银链,链坠里藏着的微型注射器狠狠扎进林深颈侧。
"这是用我骨髓提取的抑制剂。"沈默舔掉针尖上的血,看着林深脊椎上的菌丝迅速枯萎,"能让你死得慢一点。"林深反手将注射器残骸插进他大腿,看着对方肌肉下蠕动的紫色脉络大笑:"你怕我死得太快看不到好戏?"
他们在弹雨中冲进废弃医院的停尸间时,林深的怀表突然迸裂。菌丝包裹的相框碎片落进沈默掌心,泛黄照片上穿白大褂的男人正温柔地抚摸手术台——那是三年前被沈默活剖的心理学教授,也是教会林深制作炸弹的养父。
沈默的瞳孔裂成复眼状,手术刀抵住林深跳动的心脏:"原来你是来报仇的。"林深笑着握住刀刃往胸口送,任鲜血染红两人交缠的手指:"我是来感谢你的——你把他切成二十七块那天,我终于不用再装乖孩子了。"
地下传来剧烈的震动,培育舱破裂的声音此起彼伏。沈默背后骨刺穿透皮肤生长,林深脊背上的菌丝翅膀完全展开。当死亡俱乐部的重型装甲车撞破围墙时,他们同时看向对方身上非人的变异部位,在爆裂的自动步枪声中笑得喘不过气。
"赌一把?"林深扯开装满孢子试管的战术包。沈默撕下正在角质化的皮肤裹住炸药,染血的犬齿咬开引信:"赌谁先变成真正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