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律不齐的爱

张真源明白她在隐瞒实验药物的事。他转向李主任："考虑药物性心律失常，建议静脉注射利多卡因，准备再次电复律。"

抢救持续了四十分钟。当马嘉祺的心律终于稳定下来时，张真源的白大褂已经湿透——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护士们准备将患者转入ICU，李主任把张真源拉到一旁。

"张医生，按理说我不该让你参与抢救。"他压低声音，"但情况紧急...不过院长那边..."

"我明白。"张真源疲惫地点头，"病历上可以不用写我的名字。"

"不是这个意思。"李主任犹豫了一下，"只是...现在医院里关于你和马总的传言很多。你最好保持距离，为了你自己好。"

张真源没有回应。他看着马嘉祺被推出抢救室，那张总是神采奕奕的脸此刻苍白如纸，胸口因呼吸机的作用机械地起伏着。

马嘉欣跟着推床离开前，塞给张真源一张纸条："他醒来会想见你。"

纸条上是一个地址：青山别墅区17号。马嘉祺的私人住所。

雨还在下。张真源站在急诊室门口，看着救护车驶离。他应该回家换件干衣服，应该准备明天向医院调查组的陈述材料，应该避开一切与马嘉祺有关的麻烦...但所有的"应该"都抵不过一个事实：马嘉祺需要他。

不是作为前主治医生，不是作为项目合作伙伴，而是作为...张真源自己也不敢定义的关系。

回到公寓，张真源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衣服。他煮了杯咖啡，坐在书桌前重新审视那些药物资料。马嘉祺的突发心脏骤停证实了他的猜测——NTX-115的心脏毒性比公开数据严重得多。但为什么马嘉祺要坚持亲自试药？仅仅为了证明药物安全性吗？

桌上的手机亮起，是一条新闻推送：《马氏集团股价暴跌，刘世明呼吁紧急股东会》。文章提到马嘉祺"突发健康问题住院"，导致市场对马氏领导层稳定性产生担忧。

张真源关掉手机，目光落在墙上的日历。距离收到那封匿名举报信已经过去四天，医院调查仍在继续。他仔细回想举报信的内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信中提到的几个医疗细节，比如那个马凡综合征患儿的特殊手术安排，只有极少数参与治疗的医护人员知道。

而其中表现得最反常的，就是宋雨。

张真源打开电脑，调出医院内部系统。作为副主任，他仍有权限查看排班表。系统显示宋雨今天请假，理由是"家庭事务"。但就在一小时前，张真源分明在急诊科走廊看到了他。

一个巧合太多。张真源决定亲自验证自己的怀疑。他拿起雨伞再次出门，目的地不是青山别墅，而是医院。

傍晚的医院比白天安静许多。张真源刷卡进入医生办公区，走廊里只有零星几个值班人员。他假装查阅资料，实则观察着心内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