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分相似

凌晨三点，所有笔录终于完成。马嘉祺和张真源走出警局，疲惫不堪但都松了一口气。

"我送你回家。"张真源说，指了指停在路边的车。

马嘉祺摇头："先去医院。你的手腕需要处理。"

车内的空间狭小而私密。马嘉祺终于有机会仔细观察张真源——他的眼下有浓重的阴影，嘴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干，但眼神依然坚定。这个张真源与初见时那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判若两人。

"为什么冒险来救我？"马嘉祺突然问，"你可以只准备赎金。"

张真源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赎金只是拖延战术...我知道他们拿到钱也不会放人。"

"那为什么不直接报警？"

"因为警局有内鬼。"张真源转头看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我不能冒险。"

马嘉祺沉默了。张真源的判断是对的——行动如此隐秘还被埋伏，肯定有内部人泄密。但更令他震撼的是张真源的行动力。这个曾经连咖啡都要助理买的富家少爷，居然组织了一场准军事救援行动。

医院急诊室安静得出奇。值班医生为张真源清洗了手腕上的伤口，缝了三针，包扎好后叮嘱不要碰水。

"幸好没伤到肌腱。"医生说，"最近不要用力。"

走出诊疗室，马嘉祺发现张真源在走廊长椅上睡着了，头歪向一边，像个疲惫的孩子。马嘉祺轻轻坐下，不忍心叫醒他。

走廊的灯光下，他第一次认真打量张真源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嘴角微微下垂，似乎连在梦里也不得安宁。马嘉祺的心突然软得一塌糊涂。无论过去有多少欺骗和伤害，今晚张真源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是事实。

"看够了吗？"张真源突然开口，眼睛依然闭着。

马嘉祺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你装睡？"

"刚醒。"张真源睁开眼，声音因为疲惫而沙哑，"你在看我。"

马嘉祺没有否认："我在想...你今晚很不一样。"

张真源坐直身体，小心地活动了一下包扎好的手腕："我大学参加过军事夏令营。父亲说一个真正的商人要懂得'软硬兼施'。"他苦笑，"没想到第一次实战是用在这种地方。"

"谢谢你。"马嘉祺轻声说，"不只是为了今晚...还有那些证据。我知道告发自己的父亲有多难。"

张真源的眼神变得柔软："我只是做了你教我的事...坚持正义，无论代价多大。"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马嘉祺心中某个紧锁的门。他伸出手，轻轻覆在张真源的手背上："去我那儿吧。你需要休息。"

张真源的眼睛亮了起来，点点头。

马嘉祺的公寓还是老样子，简单而整洁。张真源站在门口，有些局促，像是第一次来的客人。

"随便坐。"马嘉祺说，去厨房倒了两杯水。

当他回到客厅时，张真源正站在书架前，手指轻抚过一排排书脊。他穿着马嘉祺借给他的T恤和运动裤，显得年轻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