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隔着一层朦胧的水雾,眼前的人影模糊难辨,只能隐约看出那是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女人。尽管无法看清她的面容,张桂源却仿佛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深切的悲伤。那种悲伤如潮水般蔓延开来,让他的鼻尖泛酸,喉咙发紧,胸口也变得沉闷,甚至开始感到呼吸困难。
就在他被这种压抑的情绪淹没、无力挣扎时,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呼唤声。那声音一声接一声地喊着他的名字,逐渐变大。张桂源试图回应,可嗓子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呼吸越来越急促,脑袋也愈发沉重,意识似乎即将离他远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窒息感骤然消失,张桂源双眼一翻,彻底失去了知觉。
—医院病房里—
“林叔,你说这到底是啥情况?”
张桂源“啥……啥情况?”
刚苏醒的张桂源还没完全睁开眼睛,便沙哑着嗓子问道。
左奇函“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真是吓死我了。”
林守帆“现在感觉怎么样?”
张桂源坐起身来,环顾四周,目光疑惑地落在左奇函身上。
张桂源“我怎么了?”
张桂源“为什么我会在医院?”
#左奇函“中午我和林叔在外面敲了半天门,见你没反应,我就用你放在我家的备用钥匙开了门。”
#左奇函“结果你猜怎么着,一进门就看见你晕倒在地上!当时差点把我吓晕过去!”
#左奇函“关于昨晚你还记得些什么吗?”
张桂源闭上眼,眉头微蹙,努力回忆起之前的情景。
张桂源“我只记得自己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呃,好像之后就没有意识了。”
#左奇函“晕倒前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张桂源“没有啊,我还觉得自己睡得挺好的。现在除了在病床上醒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整个人还挺精神的。”
说完,张桂源耸了耸肩,表情带着几分无辜。
左奇函“这就奇怪了。你既没有不适,医生也说你身体没问题,那你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左奇函“真是太奇怪了。”
左奇函“你说是不是,林叔?”
林叔看了一眼低头沉默的张桂源,又转头看了看身后站着的左奇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左奇函“哦哦!对了,我想去趟厕所,林叔你们先聊,慢慢聊哈。”
左奇函一边往外走,一边举起手机朝刚抬起头的张桂源晃了晃。等他离开后,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安静,无尽的安静……
林守帆“爸爸很抱歉……”
林叔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
张桂源“你又食言了。”
张桂源低垂着眼帘,不去看林叔。
林守帆“我……”
林守帆“爸爸可以给你补个生日,好吗?”
林叔忐忑地等待着张桂源的回答。
张桂源“我根本不是为了过生日!”
随着这一句高声反驳,房间再次陷入了短暂的静默。
张桂源“马上就六月份了,都过去这么久了,补还有什么意义?”
张桂源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极轻。
林守帆“我们可以一起过儿童节,你觉得怎么样?”
张桂源“我不是小孩子了。”
面对这样的回答,林叔没再出声,只是默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张桂源,有些不知所措。
张桂源“好吧,那你想送我什么六一礼物?”
林守帆“你会收到两份礼物。”
张桂源“两份?”
林守帆“还有生日的那份。”
说完这些,两人一时找不到话题,房间再次归于平静……
林守帆“你……”
“笃笃笃”
敲门声和林叔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张桂源“什么?”
林守帆“没事,应该是左千回来了,我去开门。”
林守帆刚站起身,左奇函已经推门而入。
#左奇函“我回来啦,不得不说,这家医院的厕所真干净。”
林守帆“正好,左千也回来了,我们收拾一下就回去吧。”
张桂源“嗯。”
#左奇函“好嘞,林叔。”
—幸福花园—
晚饭过后,左奇函准备回家。
林守帆“左千不再多待会儿吗?”
张桂源“不是说好这几天你在我家睡的吗?”
#左奇函“这不是林叔回来了嘛,叔叔,你们父子俩也好几个月没见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左奇函走后,房间里陷入了沉默。两人各自坐在小沙发上,各做各的事,气氛显得格外疏离。
张桂源“我先去洗漱了。”
林守帆“哦,哦,好。”
林守帆“早点休息挺好的。”
张桂源“嗯。”
洗漱完毕后,张桂源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笃笃笃”
听到敲门声,他迅速坐直身体。
张桂源“怎么了?”
林守帆“我要跟你说件事。”
张桂源“门没锁。”
得到回应后,林叔轻轻推门进来。
张桂源“你又要走了?”
林叔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林守帆“把手伸出来。”
张桂源满腹疑虑地伸出手,只见林叔将一个红绳戴在他的手腕上。
林守帆“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
张桂源“妈妈?”
张桂源“为什么现在才给我?”
林守帆“有些事一时半会讲不清楚,等我下次回来再告诉你吧。那时候的你应该更容易接受。”
张桂源“你什么时候走?”
林守帆“明天凌晨就走。”
……
张桂源没有再追问,背对着林叔躺下,用被子紧裹住自己。不知过了多久,林叔关掉床头的夜灯,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房门合上的轻微声响过后,黑暗中,张桂源缓缓睁开眼睛,盯着手腕上的红绳出神……
—凌晨一点—
林叔小心翼翼地摸黑朝大门走去,手指刚刚触碰到门把手时——
张桂源“爸爸。”
林叔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张桂源“注意安全。”
林守帆“嗯。”
林守帆“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永远不是一个人。”
话音落下,林叔拉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张桂源“爸爸,早点回来。”
张桂源的声音微弱而柔软,与关门声交织在一起。他不知道父亲是否听见了这句话。房间里一片漆黑,他低头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绳,思绪飘向未知的未来。命运总爱将人推向不可预测的方向,而前方等待着他们的究竟是什么,谁也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