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相对开阔的一楼大厅,正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与李屿他们会合,分享情报,却见肖志远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侧门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嘴唇哆嗦,后面跟着面色凝重的杨博文和眼神锐利的李屿。
肖志远“见、见鬼了!那园丁绝对有鬼!还有那玫瑰……”
肖志远语无伦次,抓住张桂源的胳膊才勉强站稳。
杨博文言简意赅地补充了他们在玻璃花园园的遭遇。
李屿“肥料……”
李屿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让所有人脊背发凉。
#李屿“他特意强调了‘肥料’。我怀疑,那下面埋的不是动物。”
林薇娅“我们拿到了规则。”
林薇娅“看第二条。”
林薇娅将纸张递给李屿。
肖志远“这算不算触犯了规则?”
肖志远的声音带着哭腔。
肖志远“但现在并未立即触发什么惩罚。或许,只要我们现在开始遵守……”
正在此时,一阵钟声悠然传来,那声音虽悠扬,却带着些许沉闷的质感,在庄园上空缓缓回荡开来,仿佛连空气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凝滞感。
张桂源的目光落在大厅角落那座古老的座钟上,微微泛黄的铜制钟面上,指针正稳稳地指向下午六点。钟摆有节奏地晃动着,每一次摆动都仿佛敲击在寂静空气中的心跳声,低沉而庄严。他的眼神微微凝滞,似乎从这机械的律动中捕捉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深意。
张桂源“应该是晚餐时间,规则第四条。”
尽管对庄园的食物心存疑虑,但饥饿和对规则的遵守促使他们走向餐厅。餐厅宽敞而阴冷,长条餐桌铺着洁白的桌布,银质餐具闪烁着冷光。几名仆人无声地穿梭,端上食物,他们眼神低垂,避免与任何宾客对视。
食物看起来精致,却莫名让人缺乏食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香料的味道,试图掩盖什么,但李屿和杨博文还是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与玫瑰园相似的、若有若无的腐败气息。
肖志远战战兢兢地拿起叉子,几乎不敢下口。
林薇娅“吃吧,保持体力。在没弄清规则底线前,尽量不要表现出异常。”
林薇娅低声道。
晚餐在一种压抑的寂静中度过。
期间,木管事强制叫走了张桂源。
说是从晚餐时间开始到第二天规则开放时间,宾客只能在客楼里活动,佣人也只能待在宿舍楼区域。
夜幕,彻底笼罩了迷雾庄园。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雾气浓重,不见星光。庄园陷入死寂,连虫鸣都听不见。这种寂静,反而让人心慌。
员工宿舍里,张桂源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不时扫向墙上的钟表。
十点整,门锁转动的声音终于响起,五位舍友陆续推开门走了进来,他们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
其中四人相貌平平,属于那种在现实中与张桂源擦肩而过时,会出于礼貌称呼一声“阿姨”的年纪。她们的面容虽不惊艳,却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从容,透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另一个就是今天白天接触过的黄莹,在五个人中显得过分年轻。
四位舍友进门后只是对张桂源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就自顾自的去做自己的事了。
到是黄莹自来熟的和张桂源说话。
黄莹“怎么样小娟姐,今天工作还顺利吗?”
张桂源“值班是每个宿舍轮流吗?我不知道今天是轮到了我们宿舍,不好意思。”
黄莹一听只是笑笑。
黄莹“没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规定就是要留一个人在宿舍的。下次再轮到我们宿舍时候,小娟姐你补上就行。”
黄莹“对了,小娟姐,你想你家乐乐不?”
张桂源听到黄莹这句话时,下意识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坏了,听错了。
张桂源!
张桂源?
张桂源“我、我家乐乐?”
收回差点脱口而出话语,张桂源连忙改口。
黄莹看着“何娟”的一系列操作一脑懵逼,但连忙打圆道。
黄莹“小娟姐,瞧我这话说的,妈妈当然会想自己的孩子了。”
黄莹“时间不早了,小娟姐你也快睡吧,不然,一会该违规了。”
看着已经躺下的五人,张桂源不好再追问黄莹,只能带着满腹疑问的躺下。
躺在上铺,望着天花板,张桂源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掉了。
入墟者、鬼的杀人禁忌、杨博文俩人遇到的鬼、木管事、诡异的玫瑰、乐乐、发烫的红绳、孙管家、园丁、莫名其妙成了一个孩子的妈妈…
……
“笃笃笃。”
深夜,静宁的空气里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本就睡得不安的张桂源,被一下惊醒。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张桂源下意识想要找地方躲起来。
探头一看,对面床上的四人毫无苏醒的迹象,好似没有听到门外的敲门声。
敲门声停了。
张桂源连忙躺好,赶紧装睡。
几秒之后,那扇已经被锁上的门,发出了一声被推动的轻响。
张桂源将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借着微弱月光观察。
“吱——吖”
一股熟悉的、混合了腐土玫瑰与铁锈的甜腻气息,无声地漫入房间。空气骤然变冷,薄被失去了所有暖意,像一层湿冷的苔藓贴在皮肤上。
屋里寂静无声,一道黑乎乎的身影走了进来,似是在找什么。
最后站在了左边最靠里的下铺边,也就是黄莹的床边。
黑影就静静的在那,没有下一步动作。
就在张桂源思考这黑影到底想做什么时,黑影突然转过身。
月光下,数十只眼睛像觅食的虫子般在那血肉模糊的脸上缓缓移动。
突然被这种画面冲击,张桂源只觉得两眼一黑,想要直接晕过去。
手腕上再次传来暖意,缓过神的张桂源连忙闭紧双眼继续装睡。
多眼鬼慢慢移动,张桂源只觉得身上的温度越来越低。
数十只视线落在身上。
张桂源努力维持着均匀的呼吸,但被子下的手指已掐进了掌心。。
他能感到一道冰冷的视线正舔过他的喉咙,仿佛在衡量从哪里下刀最合适。那身浆硬的保姆服,在死寂中发出微弱的摩擦声
张桂源有种感觉,只要自己睁开眼,那个东西就会扑上来,撕碎自己。
……
而此时,客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