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窒息的紧箍几刻后就消失了,墨小侠脸色发白地扶住脖子大口呼吸,人群里传来几声隐隐约约的哭声,他抬眼瞥见那个瘦子靠在墙上大笑,这像是对他们所有人的一次警告。
脖子上的这个铁环果然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能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佩戴者的行动,就和刚才一样,他们对这种折磨几乎没有反制的手段,更何况力气又小,墨小侠使劲掰了一下铁环,但是它却纹丝不动,一直紧紧咬着他的脖子。
他们竟然有办法制造出这种东西,可谓是闻所未闻!
墨小侠震惊万分,他回味刚才的细节,毫不怀疑这根小小的颈环能轻易要了他们的命!这算什么?魔法吗?他要怎么做才能对付这种东西?
他真的有办法活着出去吗?
不,冷静……冷静点。
墨小侠望向门口,那里重新进来了几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他们穿了和瘦子相似的衣服,手里提着几个暗褐色的牛皮箱子,又让人看不清脸色。
墨小侠看见他们从箱子里拿出胶布,给队伍里的孩子封上了嘴,瘦子就在旁边看着。他们用灰黄的胶纸缠住其他人的下巴,一圈又一圈,然后把手扭到后面绑在一起。前面的人都怕得直哆嗦,没怎么反抗。
很快就轮到墨小侠了,他们只留了一个人站在他面前,其余的重新走回队伍前头。他低下头,顺从地把手背到后面,手心不相对,他紧紧绷住手上的肌肉,想着让胶带缠得松一些,但那个男人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他用力把墨小侠的胳膊往下一扯,疼得让墨小侠直咧嘴,手心一箍,单手便掐住了他的两个手腕,胶布裹上后墨小侠都有点觉得双手发麻血液不流通了 。
这群人该死的下手可真狠……
墨小侠蹙额攒眉,他的下巴被抓起来,一切结束后他试着蠕动唇部,胶纸死死粘着脸和嘴巴的感觉十分难受,他欲哭无泪,整个人能大范围活动的地方竟然只剩脖子和下半身了。
"跟上!"瘦子扬起下巴指了指门外便大步走出去了,不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的声音响起来,墨小侠只得不情不愿地跟着大部队往外面前进。
刚才那几个男人也紧紧在队伍末端不远处守着他们。
墨小侠不安地看向那扇门后面,一片深深的黑暗,那里就像是猛兽的口中,只待他踏进去便将他吞噬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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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整……
唐晓翼有意无意地往墙面上的挂钟瞟,那块钟上面摆了一个鹿头装饰,看起来十分精美,简直像是真的从鹿身上砍下来的一样。
再过几分钟他就要和他新结识的两位同伴一同去参加那个藏之名山,传之其人的拍卖会了。媞拉劳米尼小姐和他聊了很多这方面的事情,好为等会儿做些必要的准备(当然是因为这里有个新手)。
"拍卖会"欢迎任何身份,任何领域的人来参加,只需要提供一些基础的入场费来证明拥有在这个场所消费的资格即可。进入以后的人要自行佩戴面具和斗篷,期间不允许自己摘下来或摘下他人面具斗篷,否则会被逐出会场,并终生不得进入。热情的小姐先生还和他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拍卖结束后不得在会场以内抢夺他人拍卖所得物品诸如此类,但是唐晓翼都没太大心思听了。
一方面是对即将到来的神秘活动好奇,另一方面是深深的疑惑和忐忑不安。最最总要的保密方法一一他们一定有特殊的,独属于这种单向传播的信息,唐晓翼能想象到或许是血誓。
那么问题又来了,他到底怎么能得知有关这场拍卖会的事情的?
不是凯纳,他并没有明说这方面的事情;也不是这对情侣,他是在遇到他们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一一从那两个在角落聊天的男人口中偷听到。
难道说"偷听"并不算是泄密的范畴吗?唐晓翼不得而知,他现在对拍卖会的了解太少了,暂且得不出有用的结论。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唐晓翼问。
"差不多了,之前他们早就来接我们了呀……我们再等等吧。"
"我以为是我们自行过去?竟然会有人来接应?"
"没错,靠的是这个。"金头发的小姐捏起腰间的一块装饰品,唐晓翼定睛一看,发现那是块被精雕细琢的黄白色浮雕,密密麻麻的反倒看不清刻的是什么。男伴也拿出了同样的东西:"他们凭借这个来找到我们的位置,每次都非常精确,这太神奇了!"
一点也不,不过是普通的追踪咒罢了,唐晓翼暗自腹诽。
不过也正常,一般人哪会知道真的有巫师和魔法的存在呢?
他表面上不显:"真的有这么神奇?你们从哪拿到的?"
"哼哼。"媞拉劳米尼小姐得意地笑了笑,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美妙的东西,"这是我们的一个前辈给我们的,他想拉我们一起去拍卖会看看,这次也是他告诉我的,这么说起来,我们还算是你的前辈呢!你的朋友怕是还来不及把令牌给你吧?"
令牌?唐晓翼欲言又止,他琢磨把咋的,总觉得不对。
"你们可以邀请别人一起加入吗一一即使是个完全不知情的人?不怕泄密?"唐晓翼扬了扬眉毛。
"呃……"本来滔滔不绝的媞拉劳米尼也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她也被问住了,于是转头看向男友。
"我也不太清楚,"他怂怂肩膀,"好像如果只是邀请别人加入就没问题,毕竟信息需要传播,但是心里有要危害拍卖会还是什么的想法,誓言便会灵验,让他开不了口。"
"……所以告诉别人有关这件事的前提是动机单纯,仅仅扩大规模,却不让他们的组织被封杀吗。"唐晓翼单手摸下巴若有所思。
令牌上有一条条红色的痕迹,本来唐晓翼以为是装饰用的彩绘,但听到誓言后他就不这么想了,相反的,一个词迅速出现在他脑海中。
"血誓"。
果真是血誓,那些红色的东西是滴血立下誓言的产物,上面隐隐约约可以感受到魔咒的残留,非常微弱,但是对巫师来说十分明显,但凡有点功底的人都能看出来。
秒针滴滴答答地走过,轻小的声音落在唐晓翼耳朵里,杯壁上的水珠成股留下;一楼的酒鬼们乒乒乓乓地把酒瓶碰在一起;不远处酒保擦拭玻璃杯,面料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
唐晓翼仔细隐去了自己身上属于巫师的气息,这项招式他格外擅长,唐晓翼敢说只要他愿意,没几个巫师可以看破他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