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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太阳穴还一跳一跳的，不过他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原本还觉得这股香气惹人喜欢，但却变得越来越浓。

整个屋子被这味道侵染了，墨小侠和其他人就像是泡在玻璃罐子里的酸腌黄瓜，并且他嫌弃地看了自己一眼，他们肯定都腌入味了。

"哎呀……你……"

墨小侠忽然被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一双手扯住了肩膀，唯一幸运的是他终于从挤挤囔囔的人群里脱离了，但墨小侠可一点也不高兴。

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这个人笑起来和他隔壁的那个卖杂货的老爷爷一样和蔼，眼睛眯成一条弧线，脸上的皱纹随着他说话扭曲、上下抖荡。

男人扯着墨小侠，离他很近，墨小侠甚至可以看见他脸颊上的那些老年斑。墨小侠厌烦地皱着眉毛，他此时发出不了声音，只能嗯嗯唔唔叫，他在下一秒用右脚用力踹上了这个人的膝盖，黑色的西服因为他变得乱七八糟，这家伙那双枯木一般的手却越攥越紧。

"太妙了！太妙了！"任墨小侠怎么挣扎，这个人都不为所动，嘴里发出奇怪的喃喃。

"这批竟然有一个上品，好！好！好！哈哈哈哈……不过，年纪，有点太大了……没事，没事。"

他神神叨叨地用一双老人的手把墨小侠死死按在了地上，这力气……怎么可能是这个年龄该有的呢？很快墨小侠的腿脚也不能动了，又有人过来了。

他们把墨小侠的脸扳到真面，一个圆圆的东西按到了他的额头上，顿时那个地方变得火辣辣的，他睁不开眼睛。

"快点站好，走吧。"有个人尖叫起来，"你打头，你去第一个，把［标记］露出来。"

墨小侠被暴力地拉起来，他拧着脸，用另一只比较不受影响的眼睛狠狠瞪了身后的几个人，然后踉踉跄跄地向瘦子那边过去。

途中他回头看过一眼，刚才那个疯癫老头正在给其他人的额头也打上他们说的什么［标记］，墨小侠勉强看清了，那是一个印章，他们抓在手里的黑头发女孩面露痛苦。

墨小侠来到队伍最前面，他看见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有了他额头上的东西，他们因为惶恐不安而缩在了一起。

瘦子第一眼就瞧见了他，准确说是瞧见了他的那个标记。他盯着墨小侠先是愣了几秒，马上变得和那个老头一样欣喜若狂。

"没想到啊，我还真是捡了个宝！来，你站在这里，我看看……你叫什么名字？"

墨小侠翻了个白眼。

瘦子此时像是陷入了某种不知名的状态，丝毫没有在意墨小侠的行为，他注意到了他脸上的胶布，于是把胶布扯了下来。

他重复道："你叫什么名字？"

"……墨小侠·布莱恩。"

"好，很好……你今年多少岁了？"

"…………"墨小侠死死盯着他。

"回答我，你今年多少岁了？"

墨小侠觉得贴过胶纸的嘴巴附近有些难受，他担心这人会再次给他封口，于是不爽地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

"十六岁，先生。"

瘦子看上去对他的配合非常满意，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着走来走去，腰兜里面的一管管绿色液体乒乒乓乓撞在一起，他的鞋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没有把胶布贴回自己脸上。

墨小侠心里一喜，他琢磨着，说不定他可以套出什么信息。

"那个，先生？"他默默等了一会儿，见瘦子还是和颜悦色的，"我们要被带去那里呢？"

瘦子听见往他这一瞥，咯咯地笑了起来，也没有训斥墨小侠，竟然还真回答他了：

"你不知道？噢，你们应当不知道的……呵呵，你们这六十七个人，都是我们细细选的，而还阴差阳错有了一个上品！"他狂热地想伸手去抚摸墨小侠的额头，墨小侠瞧见一个激灵就躲开了。

这个"上品"，十有八九说的就是他了……墨小侠想。

"上品是什么意思？"他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就连你们要去哪里都不需要知道，因为你们改变不了什么，只过不是区区一群小鬼头。"瘦子满不在乎地说。

"看起来是这样，但我并不想改变什么，也不能。"墨小侠扬起下巴，"你们给我们装上这个东西以后，我们怕是只能任你们摆布了吧？你现在让我和你讲话，因为我就是那个什么‘上品’，我对来说你们很重要。"

瘦子抱着胸打量他，见墨小侠直勾勾的眼神笑了几下。

"你倒是比以前那个67号识时务。"瘦子慢慢说着，墨小侠觉得他有点咬牙切齿的。

墨小侠明白了："他解开了你们这个项圈？"瘦子冷哼一声，墨小侠权当默认，于是又问道："艾尼也是上品吗？你们就这么让艾尼逃了？"

瘦子甩了甩手： "不，今天以前谁也不知道，你们这么次的一批可没人觉得几个上品，但是现在有了。但是，你小子可别太理所当然了，我和你废这些话仅仅是因为你刚刚得到了一个高贵的额头。"

"好吧，反正我什么也做不了，那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至少我非常想知道我自己现在的处境，哪怕是一点点。"

瘦子听完还是没有说话，墨小侠才这是因为他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这是同意了。

他斟酌着用词："我们是被卖去提供……某种，呃，服务的吗？"

瘦子哈哈大笑："没错！得亏你不是啥也不懂，但这也没什么用，知道不知道没差别。"他俯下身子，惹的墨小侠后退一步。

"性奴！真是好笑，其他小鬼甚至不知道他们将要面对什么……"

前两个字刚落下来，墨小侠便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心惊肉跳，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之前他就觉得如果只是器官贩卖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也不可能是拿他们一群小孩子当劳动力……

那么结果就很明显了……或许这里的大部分人还太小不懂，但墨小侠能察觉到，自从他从那个房间里睁眼开始一一这六十六个小孩都是很秀气漂亮的，每个虽然精神不太好，但是无一例外都细皮嫩肉水水灵灵的。

……这太可怕了，那群人简直就是畜生！这么大点儿的小娃娃都下得去手，还是人吗！？

墨小侠猛地回头看远处的其他人，个个都没他高，他们惊恐地缩着头，还在逐渐被打上标记。

有没有，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救他们？！墨小侠绝望地眨眨眼睛，如果他们真的被那些有怪癖的人买下……

"你不如多担心一下自己，"瘦子看见墨小侠被吓住了十分愉快，"布莱恩？珍惜这个名字吧，以后叫什么可全听你主人的了。"

墨小侠愤怒的转过头瞪着他，他觉得肺里憋了好几团燥气。

"你们这帮丧心病狂的疯子！老天不会放过你们的，就算我死了，我也会回来找你们寻仇一一！！"

"呵呵呵呵……"瘦子猛地掐住墨小侠的脸，在他说什么之前打断了他："可惜了你这么一个有魄力的小鬼，'上品' 只有被玩死的命……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墨小侠用力扭动脖子，"放手！"他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