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一天晚上，母亲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父亲难得早早回家，甚至还开了瓶红酒。
“别紧张，”父亲给我倒了小半杯，“就当平常考试。”
“你爸说得对，”母亲夹了块鱼到我碗里，“按你模拟考的成绩，正常发挥就能考上好大学。”
我点点头，心思却飘到了许玖汐那里。不知道她此刻是否也在吃一顿鼓励的晚餐，是否有人告诉她别紧张...
手机震动起来，是陈明的消息：兄弟，明天加油！考完一起去嗨！
我回复了个“好”，然后鬼使神差地给许玖汐发了条短信：明天好运。记住，你比你自己想象的更强大。
发完我就后悔了。万一她以为我在施舍同情怎么办？万一打扰她复习怎么办？
正想撤回，手机却亮了：你也是。谢谢你这段时间的一切。——小汐
简单的回复让我的心跳加速。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直到母亲叫我吃饭才回过神来。
高考当天，天气晴朗。我提前一小时到达考点，在校门口的人群中搜寻许玖汐的身影。
“苏陌！”陈明在不远处挥手，“我们在第三考场！”
我走过去，接过准考证查看详细位置——第三考场15号。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入我的视线：许玖汐正独自站在公告板前查看考场安排，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阳光下的侧脸安静而专注。
“看谁呢？”陈明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恍然大悟，“哦~许玖汐啊。她在第几考场？”
“我去看看。”我走向公告板，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许玖汐看到我时愣了一下，随即微微点头示意。我们之间还隔着几步距离，但已经比前几周的刻意疏远好多了。
“第几考场？”我假装随意地问。
“第三，”她轻声回答，“12号。”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在15号。同一个考场。”
许玖汐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即低下头：“好巧...”
“是啊，好巧。”我微笑，“一起进去？”
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我们并肩走向考场，周围嘈杂的人群仿佛突然远去，只剩下我们两人的脚步声。
考场门口，监考老师正在核对准考证。许玖汐的手微微发抖，指节因紧握准考证而泛白。
“嘿，”我轻声说，“想象我们在图书馆学习。就像平时一样，只不过这次换了个地方而已。”
许玖汐深吸一口气，肩膀放松了些：“嗯。就像平时一样。”
“12号考生，”监考老师叫到许玖汐的名字，“请出示准考证。”
她向前走去，在进门前的最后一秒，回头看了我一眼。阳光穿过走廊的窗户，在她身后形成一道光晕，那一刻的她美得令人心痛。
第一科是语文。试卷发下来后，我迅速浏览了一遍作文题目——《论坚守与改变》。这个题目让我愣了一下——前世的高考作文题明明是《路》，看来我的重生确实改变了一些事情。
我抬头看向许玖汐的方向。她已经埋头开始答题，背影沉静而坚定。我深吸一口气，也开始作答。
考试进行得很顺利。语文结束后，我们在考场外等待下一科时，许玖汐主动走到我身边。
“作文题...”她小声说，“正好是我们讨论过的话题。”
我点点头：“你用了杜甫的例子吗？”
“用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想写他？”
“猜的。”我微笑，“'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坚守；语不惊人死不休——改变。完美契合题目。”
许玖汐怔怔地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你...你真的变了很多。”
“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变好了。”她轻声说，随即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迅速转移话题，“下科数学...我有点紧张。”
“记住我们的约定，”我直视她的眼睛，“无论结果如何...…”
“做最好的自己。”她接上下半句，嘴角微微上扬。
下午的数学考试比预想的难。走出考场时，不少同学脸色惨白，甚至有女生在哭。许玖汐看起来还算平静，但眉头紧锁。
“最后一道题...”她低声说。
“我也没做出来，”我立刻说，“至少值15分呢。”
这当然是谎话——那道题我前世做过，记得清清楚楚。但此刻许玖汐需要的是共鸣，而不是我的炫耀。
“真的？”她明显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只有我不会...”
“难死了，”陈明凑过来跪地哀嚎，“出题人是不是跟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许玖汐被逗笑了，那笑容像是阴云后透出的一缕阳光。我们三人一起走向校门口，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明天还有英语和理综，“分别时，许玖汐突然说，“加油。”
“你也是，”我微笑，“明天见。”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陈明捅了捅我的胳膊：“兄弟，有戏啊？”
“闭嘴。”我笑着推了他一把，但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接下来的考试，我们形成了某种默契——每科开考前在考场外简短交流，考后互相安慰或庆祝。许玖汐渐渐放松下来，甚至在英语考试结束后主动和我对了几道题的答案。
最后一科理综结束时，校园里爆发出欢呼声。无论考得如何，高三的煎熬终于结束了。同学们互相拥抱、抛洒复习资料，有人大笑，有人哭泣。
我在人群中寻找许玖汐，最终看到她独自站在一棵梧桐树下，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结束了。”我走到她身边。
“嗯，结束了。”她轻声回应，目光依然望着远处，“苏陌...谢谢你。如果没有你...…”
“你靠的是自己的实力，”我打断她，“我只是在旁边喊了几句加油而已。”
许玖汐摇摇头：“不只是考试...还有那些谣言，还有我妈妈的工作...…”
“你知道了？”
“妈妈告诉我的，”她转向我，眼中闪烁着泪光，“那家家政公司是你妈妈朋友开的，对吧？”
我有些尴尬：“只是巧合...…”
“苏陌，”她突然认真地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从开学到现在...你就像...…”
她停住了，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我心跳加速，等待她的下一句话。
“就像知道我会遇到什么困难一样，”最终她这样说，“总是恰好出现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
我喉咙发紧。我该怎么告诉她，我确实知道？我确实经历过一次没有她的人生，所以才格外珍惜这一次的重逢？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我轻声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许玖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信封：“给你的。现在可以打开了。”
我好奇地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手工制作的贺卡，封面上画着两个小人坐在图书馆的桌前看书，笔触稚嫩但充满心意。翻开内页，上面写着：给苏陌：
谢谢你让我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光。
——许玖汐
我的眼眶突然发热。前世的我追求浮华的表象，从未体会过这样朴实真挚的情感。
“我...”我刚要开口，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父亲的电话。
“小陌，考完了吗？”父亲的声音异常兴奋，“有个好消息！林耀东先生想见你，他对你的编程项目很感兴趣！”
我浑身一僵。林耀东——前世毁掉我公司的罪魁祸首，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爸，我...”我看了眼许玖汐，她正疑惑地看着我，“我晚点回家再说。”
挂掉电话，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家里有点事...”
“你去忙吧，”许玖汐理解地点点头，“我也该回去了。妈妈说要给我做好吃的。”
我们在校门口分别，她向左，我向右。走了几步，我忍不住回头，发现许玖汐也正巧回头看我。隔着熙攘的人群，我们相视一笑，然后各自转身，走向不同的方向。
但我知道，这不会是终点。高考结束了，而我们之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高考结束后的第三天，我站在市图书馆三楼的老位置，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窗外六月的阳光正好，照在那个曾经属于许玖汐的位置上——现在那里空空如也。
手机震动起来，是陈明的消息：兄弟，毕业旅行去不去？海边，三天两夜，全班都去！
我回复：你们先去，我晚点可能加入。
发完消息，我再次检查背包里的东西：那本许玖汐送我的《唐诗三百首》，一张我自己设计的书签，还有两张电影票。计划很简单——邀请她来图书馆，在一切开始的地方表白。
深吸一口气，我拨通了许玖汐的电话。响了很久，就在我以为要转入语音信箱时，接通了。
“喂？”她的声音有些喘，像是刚跑完步。
“是我，苏陌。”我的喉咙突然发紧，“你...现在忙吗？”
“不忙，刚帮妈妈打扫完楼道。”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关门声，“有事？”
“我想...请你帮个忙。”我盯着桌面上的书，“我在市图书馆，有本英文原著看不太懂，记得你英语很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现在吗？”
“如果你方便的话。”我屏住呼吸。
“好，”她最终说，“半小时后到。”
挂断电话，我的心脏狂跳不止。前世的我在追求周雅时从未如此紧张过——那时的自信满满现在想来不过是无知者无畏。而此刻，我像个第一次约会的毛头小子，手心里全是汗。
等待的半小时像是一个世纪。我反复排练要说的话，又不断推翻。最终决定顺其自然——毕竟，两世为人的经历告诉我，最动人的永远是真挚的情感，而非华丽的辞藻。
“苏陌？”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到许玖汐站在书架旁，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扎在脑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像是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嗨，”我站起身，声音有些发抖，“谢谢你能来。”
她走近，身上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什么书看不懂？”
“呃...这个。”我慌乱地从背包里拿出《傲慢与偏见》英文原版——正是我之前推荐给她的那本。
许玖汐挑了挑眉：“这本书...？”
“其实...”我深吸一口气，“不是看不懂。是有个地方想和你一起读。”
我翻开夹着书签的那一页，指向达西对伊丽莎白的表白：“'我对你的感情...是如此强烈，尽管我竭力克制，却无法忽视。请允许我告诉你，我多么仰慕你、爱你。”
许玖汐的眼睛微微睁大，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许玖汐，”我直视她的眼睛，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这句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图书馆的钟声恰好在这时响起，悠长的回声在静谧的空间里回荡。许玖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我的心沉了下去。也许太突然了？也许她还没准备好？也许...
“你知道吗，”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做过一个梦...梦见我们都长大了，你开了家公司，我当了编辑。我们...在一起了。”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这不可能是巧合——她描述的正是我前世的职业和她本该有的人生。
“后来呢？”我小心翼翼地问。
“后来...”她的目光飘向远处，“你消失了。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你。”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这不可能只是梦。除非...
“什么时候做的这个梦？”我问。
“开学前一舔。“她咬了咬下唇，“从那以后，你就变得不一样了...好像突然能读懂我的想法一样。”
我的手开始发抖。种种疑点突然串联起来——她对古典文学的深刻理解远超高中生水平，她母亲那神秘的药膳配方，她在诗歌比赛中展现的成熟文笔...
“许玖汐，”我深吸一口气，“如果我说，那不是梦呢？如果我说，我们真的经历过那样的人生，只是...重来了一次？”
她的眼睛瞬间睁大，嘴唇微微颤抖：“你...你也...？”
“记得那个雨天吗？“我轻声说，“高三开学第一天，下着大雨。你坐在窗边，我向你借橡皮，上面印着一朵小花。”
许玖汐的脸色变了：“那块橡皮...我从未在学校用过...”
“因为那是上一世的事情。”我向前一步，“我们曾经是同桌，但几乎没说过话。我追了周雅三年，最后落得一场空。而你...我甚至不知道你去了哪所大学。”
许玖汐的手捂住嘴巴，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所以那些巧合……你帮我妈妈找工作，你知道我会被陷害...…”
“因为我经历过一次。”我轻声承认，“重生后，我发誓不再犯同样的错误。而最大的错误，就是错过了你。”
许玖汐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向前一步，轻轻抱住了我。她的身体微微发抖，头靠在我胸前，发丝间的香气让我眩晕。
“我也记得，”她闷声说，“记得你追周雅的样子，记得你从不看我一眼...重生后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记得，直到你突然开始接近我...…”
我紧紧回抱住她，生怕她会像梦境一样消失：“我们浪费了上一世，但这一世不会再错过了。”
我们在图书馆待到闭馆，手牵着手，交换着两世的记忆碎片。她记得前世在大学图书馆见过我，我记得曾在某次校庆上听说她成了编辑。每一个细节的吻合都让我们又惊又喜。
“所以，”走出图书馆时，许玖汐突然问，“你调整志愿了吗？”
我愣了一下：“什么志愿？”
“前世你去了南方科技大学，”她说，“这一世我特意报了那里的中文系...想 偶遇你。”
我的心猛地一跳：“等等...你报了南科大？我报了北京理工啊！“
我们面面相觑，然后同时笑出声来。原来我们都在为对方改变计划，结果差点又错过。
“别担心，”我捏了捏她的手，“明天就去教育局改志愿，你去哪我去哪。”
许玖汐摇摇头：“不，我们应该选最适合自己的...”
“你就是我最适合的选择，”我打断她，“两世为人，我确定无比。”
填报志愿那天，我们约好在教育局门口见面。许玖汐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看到我时眼睛弯成了月牙。
“想好了？”她问，“不改了？”
“想好了。”我拍拍胸前的志愿表，“保证惊喜。”
填报过程比想象的简单。交完表格，我们坐在教育局大厅的长椅上，手牵着手，像两个刚完成大冒险的孩子。
“现在可以说了吧？”许玖汐好奇地问，“你报了哪所大学？”
“你先说。”我坚持道。
“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她微笑着回答，“离你原本要去的北理工只有两站地铁。”
我咧嘴一笑：“巧了，我报的是北师大旁边的邮电大学，计算机系。”
许玖汐惊讶地瞪大眼睛：“但你的分数完全可以上更好的...”
“两站地铁还是太远了，”我假装严肃地说，“我得找个能天天见到你的学校。”
她笑着捶了我一下，然后靠在我肩上。阳光透过大厅的玻璃顶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回家路上，我们经过一家琴行。许玖汐停下脚步，橱窗里摆着一架三角钢琴，黑亮如镜。
“想试试吗？”我问。
她摇摇头：“很久没弹了...”
“进去吧，”我拉着她的手，“我想听你弹《梦中的婚礼》。”
许玖汐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会弹这首？”
“前世听过，”我微笑，“在大学的一次小型音乐会上。当时觉得旋律很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琴行的老板是个和蔼的老人，听说许玖汐想试琴，欣然同意。她坐在钢琴前，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放在琴键上。
第一个音符响起时，我的眼眶突然发热。这首曾经只存在于模糊记忆中的旋律，此刻如此清晰、真实。许玖汐的侧脸在琴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美，睫毛随着节奏轻轻颤动。
曲终时，琴行里零星的几个顾客都鼓起了掌。许玖汐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迅速从琴凳上站起来。
“太美了，”我握住她的手，“就像你一样。”
暑假剩下的日子像梦一样美好。我们几乎每天都见面——有时在图书馆，有时在公园，偶尔也去看场电影。我带许玖汐见了我的父母，母亲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安静懂事的女孩。
“比那个周雅强多了，”事后母亲对我说，“眼神干净，不浮夸。”
父亲虽然没多说什么，但当我提到许玖汐母亲是单亲家庭时，他默默增加了给我的生活费：“女孩子家不容易，约会别让人家花钱。”
八月中旬，录取通知书陆续到达。我和许玖汐如愿被北京的大学录取，两校只隔一条马路。更巧的是，我们的报到日期是同一天。
“像是命中注定，”许玖汐看着两张录取通知书说，“逃都逃不掉。”
“这辈子我哪儿也不逃了，”我搂住她的肩膀，“死也要死在你身边。”
“胡说什么！”她捂住我的嘴，眼中却满是笑意。
离上大学还有两周时，许玖汐突然提议回高中看看。校园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准备开学工作的老师。我们溜进曾经的高三教室，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恍如隔世。
“知道吗，”许玖汐轻声说，“重生后第一天，看到你坐在旁边，我差点哭出来。”
“为什么？”
“因为上一世的你，从来没正眼看过我。”她微笑着，眼中却有泪光闪烁，“这一世你突然主动和我说话，我还以为是幻觉。”
我握住她的手，心中满是愧疚。前世的我是多么盲目，才会忽略身边这样美好的灵魂。
“对不起，”我低声说，“这一世我会用一辈子补偿你。”
许玖汐摇摇头：“不用补偿。现在这样...已经比我最奢侈的梦还要好了。”
大学四年如白驹过隙。我们在北京的生活简单而充实——周末约会，假期一起打工，偶尔也吵架，但从未超过一天就和好。我加入了学校的创业社团，许玖汐则在文学杂志社做编辑，两人都在为未来积累经验。
毕业后，我真的如她“梦境”中所见，创办了一家科技公司；而她进入一家知名出版社，成为文学编辑。我们的生活不算大富大贵，但平淡中满是幸福。
2023年春天，我们高中母校举办五十周年校庆，邀请优秀毕业生回校演讲。作为当年高考的黑马，我和许玖汐都在受邀之列。
校庆那天，阳光和十年前一样好。我们手牵着手走进校园，看着那些稚嫩的面孔，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想去看看老教室吗？”演讲结束后，我问许玖汐。
高三（7）班的教室现在成了高一（3）班，但布局几乎没变。我们站在后门口，看着里面正在自习的学生，恍惚间时光倒流。
“同学，请问你们找谁？”一个戴眼镜的男生问道。
“不找谁，”许玖汐微笑，“我们曾经是这里的学生，回来看看。•
“哇，校友！几个学生围了过来，“你们是哪一届的？
“2014届，”我回答，“十年前了。”
“那你们...是同学吗？”一个扎马尾的女生好奇地看着我们牵在一起的手。
“不止，”许玖汐与我相视一笑，“我们还是同桌。”
学生们发出善意的起哄声。戴眼镜的男生突然认出了我：“等等，你是不是苏陌学长？今天演讲的那个创业成功的校友？”
我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那这位是...许玖汐学姐？”女生睁大眼睛，“今天另一位演讲的作家编辑？天啊，你们从高中就在一起了？”
“说来话长，”我笑着搂住许玖汐的肩，“这是一个关于重生、错过与重逢的故事。”
“说来话长，”我笑着搂住许玖汐的肩，“这是一个关于重生、错过与重逢的故事。”
“别听他胡说，”许玖汐轻轻推了我一下，眼中却满是柔情，“只是一个普通的校园爱情故事。”
夕阳西下，我们走出校园，就像十年前高考结束时那样。只是这一次，我们的手紧紧相握，谁也没有松开。
走到校门口时，许玖汐突然停下脚步：“苏陌，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真正交谈是什么时候吗？”
“高三开学第二周，”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在图书馆，你整理书籍时我主动帮忙。”
她摇摇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不，是在高一那场大雨中。你忘带伞，我借给你，你答应第二天还我一块橡皮。”
我愣住了：“那不是...上一世的事情吗？*
“是啊，”她踮起脚尖在我耳边轻声道，“所以，我们其实重逢了两次。”
我站在原地，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来缘分比我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早。许玖汐笑着向前跑去，白色的裙摆在夕阳中飞扬，像一只自由的蝴蝶。
“等等！”我追上去，“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时候重生的？”
她笑而不答，只是紧紧握住我的手。远处，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融合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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