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霍格沃茨礼堂,斯莱特林长桌上笼罩着一层阴郁的困倦。
德拉科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搅动着燕麦粥,眼神涣散地盯着天花板。
他的头发比平时凌乱,显然早上连整理它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发誓,”潘西趴在桌上,声音闷闷地从臂弯里传出来,“如果宾斯教授今天再讲一遍‘中世纪欧洲巫师议会的成立’,我就把羽毛笔插进自己的耳朵里。”
布雷斯慢条斯理地往面包上涂着黄油,动作迟缓得像中了石化咒。
他懒洋洋地瞥了一眼德拉科:“你看起来像是被巨怪踩过。”
德拉科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至少我没像克拉布那样把南瓜汁倒在自己袍子上。”
克拉布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前襟,迟钝地“哦”了一声,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高尔则机械地往嘴里塞着培根,眼神呆滞,仿佛灵魂已经飘到了礼堂外面。
达芙妮勉强保持着优雅的坐姿,但她的眼皮也在不停打架,手里的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盘子里的水果。
“周末太短了,”潘西哀叹,“我还没睡够,周一就来了。”
“因为霍格沃茨的课程表是由一群毫无同情心的老巫师制定的。”布雷斯慢吞吞地咬了口面包,语气里带着宿醉般的疲惫。
德拉科终于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生无可恋:“如果我现在说自己被恶咒击中了,斯内普教授会放我回宿舍吗?”
“除非你想被他亲自熬一锅提神魔药灌下去,”达芙妮幽幽地说,“听说上次有个拉文克劳装病,结果被逼着喝了一整杯‘活力滋补剂’,味道像腐烂的曼德拉草根。”
德拉科的表情瞬间扭曲,仿佛已经尝到了那可怕的滋味。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抓起书包:“走吧,去魔法史……希望宾斯教授今天别讲‘国际巫师联合会成立大会’,否则我真的会睡死过去。”
“你哪次没睡过去?”布雷斯挑眉。
“闭嘴。”
就这样,大家都萎靡不振的拖着沉重的步伐,像一群被摄魂怪吸走快乐的行尸走肉,缓缓朝魔法史教室挪去。
魔法史教室里,宾斯教授飘在半空,用他那单调得如同老式钟摆的声音讲述着“国际巫师联合会成立大会”的细节。
“……1723年,各国代表在瑞士日内瓦召开第三次会议,讨论如何规范龙类饲养条例……”
教室里一片死寂——除了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过的沙沙声。
西奥多坐得笔直,灰蓝色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宾斯教授,手中的羽毛笔一刻不停地记录着。
他的笔记工整得像是用尺子量过,每个单词的间距都精确得令人发指。
达芙妮虽然也困得眼皮发沉,但她仍然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时不时用指甲轻轻掐一下手心,以免被宾斯教授那催眠般的声调带进梦乡。
而在格兰芬多那边,赫敏的羽毛笔几乎要擦出火星。
她皱着眉头,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宾斯教授,仿佛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至于其他人?
德拉科的脑袋已经彻底垂到了桌面上,淡金色的头发散开,像一团被揉皱的丝绸。
潘西歪在椅子上,下巴抵着胸口,呼吸均匀而绵长。
布雷斯单手撑着下巴,眼睛半闭,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大概梦到了什么有趣的八卦。
克拉布和高尔则直接趴在桌上,鼾声如雷,口水缓缓浸湿了摊开的《魔法史》。
罗恩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只啄木鸟,而哈利则干脆把脸埋进了臂弯里,彻底放弃了抵抗。
“……然而,挪威代表坚决反对限制挪威脊背龙的出口贸易……”
西奥多的羽毛笔突然顿了一下,他微微侧头,瞥了一眼达芙妮。
“你还好吗?”他低声问,声音轻得几乎只有她能听见。
达芙妮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勉强扯出一个微笑:“还行……就是有点困。”
西奥多沉默了一秒,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不动声色地推到她面前。
“试试这个。”
达芙妮愣了一下,随即感激地接过,悄悄塞进嘴里。
瞬间,一股清凉的薄荷味在口腔炸开,她的精神为之一振。
“谢谢。”她小声说。
西奥多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重新回到宾斯教授身上,继续他的笔记。
而在教室的另一边,赫敏注意到了他们的互动,眉头微微皱起。
她看了看自己身边睡得东倒西歪的哈利和罗恩,又看了看斯莱特林那边仅有的两位清醒者,忍不住撇了撇嘴。
“至少有人认真听课……”她嘟囔着,低头继续奋笔疾书。
宾斯教授的声音仍在继续,像一条永无尽头的河流,缓缓流淌在沉睡的教室里。
“……最终,会议以37票赞成、12票反对的结果通过了《龙类贸易限制法案》……”
窗外,阳光懒洋洋地洒进来,照在沉睡的学生们身上,仿佛连霍格沃茨的周一都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