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斯莱特林

柠檬雪宝在银盘上轻轻旋转，邓布利多的目光穿过半月形镜片，落在冥想盆中缓缓流动的记忆上。

麦格教授站在一旁，眉头紧锁：“阿不思，我必须再次表达我的担忧——斯莱特林那六个学生最近的行为太反常了。”

斯内普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反常？他们终于学会了闭嘴，这难道不是好事？”

“西弗勒斯，”麦格严厉地看了他一眼，“这不是普通的沉默。他们在隐藏什么，而且藏得很深。”

邓布利多轻轻搅动冥想盆中的银雾，里面浮现出六个少年的影子——德拉科·马尔福、达芙妮·格林格拉斯、西奥多·诺特、布雷斯·沙比尼、潘西·帕金森、米里森·伯斯德——他们的脸在血誓的火光下显得格外苍白而坚定。

“他们让我想起另一个人。”邓布利多轻声说。

斯内普的眼神骤然锐利：“里德尔？”

“是的，但又不同。”邓布利多叹息，“汤姆也曾有一群忠诚的追随者，但他们之间只有恐惧与野心。而这些孩子……”

冥想盆中，达芙妮将颤抖的米里森护在身后，西奥多冷静地分析着局势，德拉科罕见地没有嘲笑同伴的软弱。

“他们有忠诚。”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甚至……爱。”

麦格震惊地睁大眼睛：“您是说，这群斯莱特林——”

“比我们想象的更像格兰芬多？”斯内普讥讽地接话，“别天真了，米勒娃。他们只是比其他人更早嗅到了危险。”

邓布利多没有反驳。

他凝视着冥想盆，仿佛透过时光看到了另一个金发少年——盖勒特·格林德沃，和他立下血盟时眼中燃烧的炽热。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那时的誓言，也曾如此纯粹。

“您似乎并不担心他们发现奇洛的秘密。”麦格皱眉。

“我担心的恰恰相反。”邓布利多站起身，走到福克斯身边，“哈利还在为魁地奇和家庭作业烦恼，而这些斯莱特林已经直面了伏地魔。”

斯内普的黑色眼眸深不见底：“所以您要纵容他们继续？”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转身，声音突然变得锋利，“告诉我——如果站在奇洛面前的是哈利，他能像诺特那样冷静地记录证据吗？能像格林格拉斯那样迅速制定撤退计划吗？”

办公室陷入死寂。

答案显而易见。

“我们总说斯莱特林精明自私，”邓布利多轻声道，“可当真正的黑暗降临时，最先拿起武器的反而是他们。”

他望向窗外纷飞的雪花，“而我寄予厚望的‘救世主’……还活在童话里。”

当麦格和斯内普离开后，邓布利多从抽屉深处取出一枚金色吊坠。

血盟在掌心泛着幽光，仿佛还能感受到另一个人的体温。

冥想盆中，六个孩子的血誓仍在闪烁。

“盖勒特……”老人摩挲着吊坠，喃喃自语，“我们当年是否也像他们一样，自以为能掌控命运？”

福克斯发出一声悲啼。

窗外，暴风雪笼罩了霍格沃茨。

禁林深处，奇洛后脑勺上的面孔正在狞笑；有求必应屋里，西奥多将非洲蛇鸟毒液滴入试管；格兰芬多塔楼中，哈利还在苦苦思索尼可·勒梅的名字……

而棋盘上的棋子，早已开始自行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