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禹的眼睫颤了颤,迅速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张泽禹“……不小心摔的。”
爱洛伊丝冷笑一声,指尖点了点纱布上渗出的暗红色血迹。
爱洛伊丝“摔的能摔出这么多血?”
张泽禹抿了抿唇,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角,半晌才开口。
张泽禹“……去禁林找东西……被……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他含糊地带过了“什么东西”。
爱洛伊丝的眉头皱得更紧。
爱洛伊丝“去禁林?找什么?”
张泽禹立刻垂下眼帘,目光死死盯着自己揪着被单的手指。
张泽禹“……就……一点魔药材料……”
爱洛伊丝“什么魔药材料需要你跑去禁林摘?还把自己摘成这样?”
她追问。
这一次,张泽禹彻底沉默了。他缩了缩脖子,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一副打死也不肯再多说一个字的样子。
爱洛伊丝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又涌了上来。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一丝不耐。
爱洛伊丝“……下次小心点。”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爱洛伊丝“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学院没有的,你可以去找刘耀文。他是魔药教授,该有的他都会有。”
张泽禹这才从枕头里抬起一点脸,闷闷地“嗯”了一声。
爱洛伊丝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站起身准备离开。
张泽禹“……姐姐。”
张泽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挽留。
张泽禹“你……你要走了吗?”
爱洛伊丝脚步一顿,回头瞥了他一眼。
爱洛伊丝“不然呢?我还得去训练。”
她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张泽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他重新低下头,只发出一个微弱的音节。
张泽禹“……哦。”
那样子,活像一只被主人丢弃在雨中的小狗。
爱洛伊丝的手刚搭上冰冷的门把,脚步却不知为何顿住了。
她站在原地,背对着病床,沉默了几秒。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在自己校袍的口袋里摸索了几下。
然后,她转过身,走回病床边。
在张泽禹略带疑惑的目光中,爱洛伊丝面无表情地把糖果全数丢进了他怀里。
张泽禹“……?”
张泽禹愣住了,低头看看怀里散落的糖果,又猛地抬头看向爱洛伊丝。
爱洛伊丝却已经再次转身,大步走向门口。
爱洛伊丝“……走了。”
张泽禹“……谢谢姐姐。”
他的声音很轻,却足够让走到门口的爱洛伊丝听见。
她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推门离开了医疗翼。
张泽禹慢慢地剥开一颗糖放进了嘴里咀嚼着,目光却一直追随着病房门口的方向。
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糖果一颗一颗捡起来,整齐地码放在枕头边,像在珍藏什么稀世的宝物。
他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他低头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口,眼神一点点变得幽深。
他缓缓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盛着半瓶液体。
张泽禹“……就差最后一步了。”
他轻声喃喃,指尖摩挲着冰冷的玻璃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