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沈裴颜盯着眼前的九只咖啡杯，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入职第三天，她终于记住了每位上司的咖啡偏好——至少是他们声称的偏好。

沈裴颜“韩维辰，冰美式；成韩彬，黑咖啡；金泰来，拿铁加一份糖…”

她小声核对清单，将最后一杯焦糖玛奇朵放在托盘上。

这杯是给章昊的。

财务总监昨天突然改变主意，说自己其实喜欢甜咖啡。这个发现让沈裴颜惊讶——章昊看起来像是只喝黑咖啡的人。

她小心地端起托盘，先敲响了成韩彬的门。

成韩彬“进来。”

成韩彬头也不抬地签着文件，直到沈裴颜把咖啡放在他右手边——她昨天注意到他是左撇子。

成韩彬“谢谢。”

他简短地说，钢笔在纸上划出锐利的线条。

沈裴颜刚要离开，成韩彬突然抬头。

成韩彬“今天下午三点，我需要你去23层取一份合同。”

沈裴颜“好的成总。”

成韩彬“还有…”

成韩彬抿了一口咖啡顿了顿。

成韩彬“昨天的报表很清晰。”

沈裴颜呆住了，这是成韩彬第一次夸她。等她回过神，对方已经重新埋首文件，仿佛刚才那句话是她的幻觉。

接下来的送咖啡之旅像一场小型社交考验。金奎彬非要她尝一口他推荐的新口味；韩维辰撒娇抱怨为什么自己只有冰美式没有小饼干；朴乾旭依旧沉默地点头接过；石马修连门都没开，只从门缝里伸出一只手。

最后是章昊的办公室。沈裴颜深吸一口气，轻轻敲门。

章昊“请。”

章昊的办公室和他本人一样一丝不苟，每份文件都整齐地码放在特定位置。他正在电脑前敲击键盘，眼镜反射着屏幕冷光。

沈裴颜“您的咖啡。”

沈裴颜将焦糖玛奇朵放在杯垫上。

章昊停下打字，看了一眼杯中的奶油拉花，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章昊“辛苦。”

沈裴颜“没想到您喜欢这么甜的咖啡。”

章昊的手指在杯沿停顿了一秒。

章昊“就像沈秘书看起来温顺，其实很有主见。”

沈裴颜心跳漏了一拍——他在观察她？

沈裴颜“我...我去送其他咖啡了。”

她仓皇退出办公室，后背抵在墙上深呼吸。九位上司中，章昊是最难读懂的一个。

下午三点，沈裴颜准时前往23层。电梯门刚要关闭，一只修长的手突然拦住。

石马修“抱歉。”

石马修迈步进来，站到她身侧。

他今天穿着深灰色三件套，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雪松香气。电梯开始下降，两人之间的沉默几乎凝固成实体。

突然，电梯猛地一震，灯光闪烁几下后彻底熄灭。沈裴颜惊呼一声，踉跄着抓住扶手。

石马修“别慌，应该是暂时故障。”

他按下紧急按钮，掏出手机照明。微弱的蓝光映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石马修的声音在黑暗中异常冷静。

石马修“维修人员十分钟内到。”

他挂断电话，转向沈裴颜。

石马修“还好吗？”

沈裴颜这才发现自己在发抖——不仅是惊吓，还有急速下降的电梯内骤降的温度。

沈裴颜“有点冷。”

石马修沉默片刻，突然开始脱外套。沈裴颜瞪大眼睛，看着他只穿着马甲和衬衫走近，然后将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

沈裴颜“谢谢。”

她小声说，被他的体温和气息包围。

石马修没有回应，只是靠在对面墙上，手机光线下他的表情依然冷峻。但沈裴颜注意到，当电梯又一阵晃动时，他迅速上前一步，手臂挡在她和墙壁之间。

二十分钟后，电梯终于恢复运行。灯光亮起的瞬间，石马修立刻退回安全距离，仿佛刚才的保护从未发生。

沈裴颜“你的衣服。”

沈裴颜刚要脱下西装。

石马修“穿着吧，明天给我。”

他头也不回地走出电梯，沈裴颜愣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还带着体温的衣料。

下班时，沈裴颜正在整理文件，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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