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站在录音棚的防爆玻璃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锁骨处新纹的∞/0星纹。监视器里黎离正在星途传媒的财务部核对报表,职业装的珍珠纽扣在监控画面里泛着冷光——那是他上个月特意从苏富比拍回的1930年代古董纽扣,此刻却像十二道镣铐锁住他的呼吸。
"张哥,新歌《量子褶皱》的编曲需要补录和声。"助理举着平板递来通告单,被他抬手挡开。全息屏幕上跳动着红色警报,严氏集团对星途传媒的收购进度已推进至87%,而财务总监黎离亲手签署的并购协议,此刻正在她加密邮箱里沉睡。
电梯抵达68层的瞬间,张真源扯松领口走进财务总监办公室。黎离正在用3D全息笔勾画收购案的税务漏洞,投影中的数字矩阵在她眼底折射出翡翠色光斑。他突然将人抵在智能玻璃幕墙上,腕间植入的纳米芯片感应到剧烈心跳,自动触发办公室的电磁屏蔽场。
"三年前你说要为我建一座避风港,"他捏住她戴着婚戒的无名指按向玻璃,楼下严清韵的迈巴赫正缓缓驶入地库,"现在却亲手给我的软肋递刀?"玻璃因压力显现蛛网状裂纹,黎离的铂金发卡突然崩落,发丝垂落的阴影里藏着他们初见时的银线昙花胎记。
黎离突然咬破舌尖,血腥味在纠缠的唇齿间弥漫。这是他们约定的危险信号——当年在量子计算机实验室,她就是用这种方式从暴走的AI手中救下他。张真源瞳孔骤缩,余光瞥见办公桌下的信号屏蔽器正在倒计时,5,4,3...
"严浩翔给你的神经植入芯片,"黎离趁机将加密U盘塞进他西装内袋,喘息着扯开他的丝绸衬衫,"第七代追踪器的反制程序。"她指尖划过他胸口的旧伤疤,那是三年前车祸时为她挡下玻璃碎片的勋章。植入皮下的纳米机器人突然集体苏醒,在皮肤表层拼出西夏文警告:【信任是最高危的量子态】。
整层楼的灯光骤然熄灭。张真源抱着黎离滚进防弹办公桌下的安全舱,感应到主人生物信息的舱体立刻分泌出记忆凝胶。黑暗中传来消音器的闷响,子弹击穿他们方才倚靠的幕墙,智能玻璃的自我修复功能在弹孔处生长出晶状体结构。
"并购案是幌子,"黎离在凝胶包裹中快速划写全息备忘录,荧光字迹浮现在张真源视网膜,"严清韵真正要的是你父亲遗留的量子纠缠算法。"她的婚戒突然弹开,露出微型投影仪,1999年张父实验室爆炸前的监控画面正在快进——十五岁的严清韵穿着不合身的白大褂,正在将液态西夏文代码注入主控台。
安全舱外传来机械骨骼的液压声。张真源扯下领带夹掷向舱门,磁暴装置瞬间瘫痪三个武装机器人的中枢系统。他趁机抱着黎离翻出窗外,68层高空的风撕扯着黎离的西装套裙,她脚踝的银线昙花胎记在剧烈运动中渗出星辉。
"抓紧!"张真源启动腕表的引力波装置,纳米纤维从表盘喷射而出,在楼宇间织就银色蛛网。追兵的热能瞄准镜红点如嗜血萤火,黎离突然解开他的皮带扣,金属搭扣在掌心重组为微型电磁脉冲器——这是他们新婚夜藏在礼服里的定情信物。
脉冲波扫过的瞬间,整栋楼的智能系统集体宕机。张真源搂着黎离坠向空中花园的量子喷泉,水流在他们触及时自动固化为结晶阶梯。追捕者的激光束击中水晶体折射出彩虹,恰如他们初遇那天的毕业典礼,他胸前的山茶花被阳光穿透时的光斑。
"星途传媒的股份我已转移至开曼群岛的量子信托,"黎离喘息着将唇印在他渗血的锁骨,"严清韵得到的不过是套着蜜糖的砒霜。"她耳后的神经接口突然闪光,张真源植入的守护程序自动激活,二十年前车祸时的记忆数据流席卷而来——
暴雨中的盘山公路,十七岁的张真源将昏迷的黎离推出变形的车厢,自己却被卡在燃烧的引擎间。赶来救援的严浩翔手持灭火器,眼睛却盯着副驾上闪着红光的黑匣子。那个存储着张家量子算法的金属盒,此刻正在星途大厦顶层的保险库嗡鸣。
空中花园的玫瑰突然集体凋谢,这是严氏集团接管生态系统的信号。张真源撕开衬衫下摆为黎离包扎小腿的擦伤,伤口渗出的血珠在纳米纤维上显影出拓扑密码。当他们逃至地下车库时,那辆改装过的阿斯顿马丁突然自动驾驶而至,车载AI用黎离母亲的声音说道:"银线协议第99条:杀死所有知情者。"
黎离突然夺过方向盘撞向承重柱,安全气囊弹出的瞬间,她将张真源推入紧急逃生通道。崩塌的混凝土如冰川坠落,她最后的唇语是严氏集团最惧怕的真相:"1999年的量子爆炸...你父亲还活在...卡西米尔裂缝..."
张真源在瓦砾堆里疯狂扒找,挖出的却是黎离的铂金婚戒。戒圈内侧的西夏文在月光下流动:【我们的孩子叫星轨】。他跪在废墟中突然低笑出声,颈动脉处的星纹胎记开始发烫——这才是真正的银线协议,用整个宇宙的熵增换她刹那的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