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动过我的东西。"我沉下脸。
祁文中立刻警觉:"确定?"
"除非你翻看过。"
他摇头:"我今天一直外出。"
我们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苏槿。
"先别打草惊蛇。"祁文中轻声说,"我会派人盯着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他展开一张河南地图铺在桌上:"根据瓷瓶上的符号和你父亲的笔记,我推测第三块时晷部件应该在洛阳以北的邙山一带。那里古墓众多,盗掘活动猖獗,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怎么去?火车?"
"太危险。张世尧的人肯定盯着车站。"祁文中指着地图上一条蓝线,"我们先乘船沿运河南下,到安阳后再转陆路。"
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祁文中闪电般拔枪,一个箭步冲到窗前猛地推开——外面空空如也,只有一阵风吹过庭院。
"猫?"我小声问。
祁文中摇摇头,眼神凝重:"收拾必需品,我们三天后出发。"
次日清晨,苏槿端来洗脸水时,我特意观察她的举止,却没发现任何异常。她帮我梳头时,手法轻柔熟练,闲聊中提到自己老家就在河南。
"真的?具体是哪里?"我故作随意地问。
"洛阳北边的小村子,靠近邙山。"她一边为我盘发一边说,"小时候常听老人讲山里古墓的传说。"
我的心跳加快了——这也太巧合了。
"什么传说?"
"说山里有座'神仙墓',埋着能让人长生不老的法器。"苏槿的声音忽然变得飘忽,"但也有人说,那东西会带来灾祸..."
铜镜中,我看到她眼神闪烁,完全不像昨天那个怯生生的绣娘。
"苏槿,"我突然转身抓住她的手腕,"谁派你来的?"
她大惊失色:"小、小姐何出此言?"
"你对古墓传说知道得太详细了。"我紧盯她的眼睛,"而且你昨晚翻过我的东西。"
苏槿脸色煞白,突然挣脱我的手,从发髻中抽出一根细针朝我刺来。我本能地偏头躲过,针尖擦过耳垂,带出一丝血痕。
"张师长说得没错,你果然不简单。"苏槿的声音完全变了,冷硬如铁,"把时晷交出来,否则..."
房门猛地被踹开,祁文中持枪冲了进来。苏槿见状,一个翻身跃出窗户,消失在庭院中。
"果然有问题。"祁文中收起枪,查看我的耳垂,"你没事吧?"
"小伤。"我擦了擦血珠,"她是张世尧的人?"
"很可能。"祁文中脸色阴沉,"我们的行程必须提前了。今晚就出发。"
当天傍晚,我们轻装简行,从后门悄悄离开祁府。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就在我们即将登车时,管家匆匆赶来:
"老爷!李副官又来了,说要见您和季小姐!"
祁文中当机立断:"告诉他我们去了天津,三天后回来。"
马车缓缓驶离祁府,穿过暮色中的北平城门。我回头望去,古城墙在夕阳下如血般鲜红,不知何时能再回来。
"河南之行凶险万分,"祁文中递给我一把小巧的手枪,"希望你不会用到它。"
我接过枪,沉甸甸的质感提醒着我,这已不是那个安全的现代世界。夜幕完全降临时,远处传来一声火车的汽笛,悠长而哀伤,像是为我们的冒险奏响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