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裹着寒气拍打在明德中学的外墙上，陈夏裹紧褪色的工作服，将最后一袋垃圾扔进后巷的铁皮箱。远处钟楼传来十一点的钟声，在空荡的校园里格外清晰，惊起了梧桐树上的夜枭，扑棱棱的振翅声让本就阴森的氛围更添几分诡异。
她呵出白雾搓了搓冻僵的手，转身朝教学楼走去。这份夜班清洁工的工作虽说薪水微薄，但好在时间灵活。穿过幽暗的走廊，声控灯在她头顶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当她走到实验楼转角时，一股浓烈的腐臭味突然扑面而来，像是某种肉类在密闭空间里腐烂多日的气息。
陈夏皱起眉头，目光下意识地扫向走廊尽头那排墨绿色储物柜。一共十二个，表面蒙着厚厚的灰尘，柜门边缘锈迹斑斑，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使用。她记得白天打扫时，这里还一切如常，怎么现在会有这种味道？
正当她准备继续往前走时，一声微弱的响动让她僵在了原地。
“咔嗒——”
那声音像是金属锁扣松动的声响，来自第三格储物柜。陈夏死死盯着那个柜门，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声控灯适时熄灭，将她笼罩在黑暗中，唯有月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在储物柜上投下惨白的光影。
她颤抖着摸出兜里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光束划破黑暗的瞬间，她清楚地看到第三格储物柜的锁扣正在轻轻颤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试图挣脱束缚。陈夏想跑，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吱呀——”
柜门缓缓滑开，腐臭的气息如潮水般涌来。陈夏的手电筒在柜门上晃动，照亮了里面蜷缩的身影——那是一个穿着明德中学校服的女孩，脖颈缠绕着生锈的铁链，空洞的眼窝直勾勾地盯着她，腐烂的指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找到你了……”
“啊！”陈夏猛地坐起身，冷汗浸透了睡衣。床头闹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窗外的雨依旧在下，将月光切割成破碎的银片。她大口喘着粗气，摸到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时跳出三条未读消息——都是来自同个陌生号码的空白短信。
楼下突然传来铁门吱呀的开合声。陈夏僵在原地，听见楼梯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脏上。当脚步声停在她房门前时，手机突然剧烈震动，新消息弹出：“这次换你躲进柜子里了。”
她颤抖着下床，摸到门把的瞬间，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门缝里渗进一缕腐臭的气息，和学校储物柜里的味道一模一样。陈夏猛地拉开门，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潮湿的地板上蜿蜒着几道暗红色水痕，像极了干涸的血迹。
衣柜里的工作服突然无风自动，衣角扫过她裸露的脚踝。陈夏盯着衣柜深处，那里静静躺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钥匙背面刻着模糊的数字“317”。当她捡起钥匙时，衣柜里的镜子突然蒙上一层水雾，镜中浮现出储物柜里少女空洞的眼窝，以及自己惊恐扭曲的脸。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声在云层中滚动。陈夏攥着钥匙后退两步，后背撞上书桌，台灯应声倒地。黑暗中，她听见衣柜里传来铁链摩擦的声响，以及越来越近的、沉重的呼吸。
第二天傍晚，陈夏再次站在明德中学的走廊里。白天的校园看起来一切如常，学生们嬉笑打闹着从她身边经过，没人注意到这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女人苍白的脸色。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排储物柜，第三格柜门紧闭，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同学，能问你个事吗？”陈夏叫住一个抱着书本的女生。
“什么事？”女生好奇地打量着她。
“那个储物柜……”陈夏指了指走廊尽头，“有人用过吗？”
女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阿姨，你别乱说！那排柜子十五年前就封了，听说……听说有人在里面失踪过。”说完，女生匆匆跑开，仿佛生怕多说一个字就会招来厄运。
陈夏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钥匙。远处传来上课铃声，她深吸一口气，朝实验楼走去。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有一点她很清楚——昨夜那个储物柜里的“梦”，绝不是偶然。而那把刻着“317”的钥匙，或许就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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