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幸福

[凌晨4点13分|手机第七次来电震动——]

[冷光刺破黑暗,锁屏界面显示出Kaine的未接来电提醒,下方还堆积着无数条未读内容...]

Kaine 03:47：关于备份的事情...

Kaine 03:59：我们聊聊吧...

[最新消息顶着04:13的时间戳弹出：出来...我就在门口...]

[路灯昏黄,将他的影子在沥青路面上无限拉长,Kaine指间夹着的香烟在夜色中明灭,升腾的烟雾在他眼前缭绕.....]

[你在Diana的目送下朝他迈步,Kaine转过头来,视线落在你裸露的右眼上,在看到你血红的眼睛时——那双被恨包裹的眼眸突然泛起细碎的疼惜,像是看见蝴蝶折断翅膀时的那种不忍,夜风掠过,他指间的烟灰无声坠落...]

：（低垂下头,没有说话的往前走）........

Kaine：（将手中的烟掐灭,随即跟上你的步伐）.......

[夜风裹挟着凉意穿透衣衫,酒精在血液里缓慢稀释,细密的刺痛如无数银针从颅顶扎下,顺着神经末梢一路蔓延至裸露的右眼...]

[疼痛在眼眶里凝结成冰,却反倒让你混沌的思绪裂开一道清明的缝隙..你眯起眼睛,街灯在湿润的视网膜上晕开朦胧的光晕...]

Kaine：Lin...

：.........

Kaine：我中招了...

[这句话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在你胸腔里激起层层扩散的震颤...]

Kaine：（转过头看着你,却突然扯出一抹笑容）这下...我不得不放你离开了...

：（满脸错愕,嘴唇微张却说不出一句话）.........

Kaine：（低垂下头,发丝微微遮盖住眼眸）Lin..这段时间..让你痛苦了...

[他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刚出口就被夜风揉碎,可你的耳膜却震动着尖锐的蜂鸣,仿佛有千万只飞蛾在颅腔内扑棱...]

Kaine：对不起......

[这三个字化作冰冷的刀锋,精准地楔入心脏,他生病了,他要死了..？这个认知在神经末梢疯狂流窜,每一次心跳都将它泵向四肢百骸...]

：（尾音发颤）报告呢？给我...

Kaine：（瞳孔微微颤抖,最终从衬衫内拿出那薄被他抱在怀里的报告）......

[当检测单上"HIV阳性"的字样刺入视网膜时,整个世界突然失焦,路灯的光晕扭曲成惨白的漩涡,你站在漩涡中央,听见血液在耳膜里轰鸣——那声音像是玻璃碎裂的脆响,又像遥远地方传来的丧钟...]

：（双手突然不受控制的颤抖）你....

Kaine：（看着你的反应,眼眸突然泛起泪花,转过头去）.........

：（深吸一口气）接受治疗吧...现在还不晚...

Kaine：（下颚线紧绷）..........

：Kaine...接受治疗,你明白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你看到他单薄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像一片枯叶在寒风里瑟缩...]

[你犹豫了一瞬,终于伸手搭上他的肩膀,掌心触到一片冰冷的战栗,指尖稍稍用力,将他缓缓转向自己——]

[昏黄的路灯下,他的脸低垂着,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一滴水珠无声地砸在衣摆,洇开深色的痕迹...]

：（指腹轻轻的擦过他的眼睑）现在还不晚,只是阳性而已,还没发展成艾滋...接受治疗..明白吗？

[Kaine的瞳孔剧烈震颤着,下唇被咬得发白,突然像绷断的弦一般,他整个人垮了下来,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地面上...]

Kaine：（带着哭腔哽咽）到底...为什么...

Kaine：（突然提高声调又颓然落下）我明明...那么过分...你怎么还能...

Kaine：你为什么就是不恨我？为什么？

[‘恨’对你来说,是个无法理解的概念,即使他三次让你受伤,你的情绪系统依然检索不到这个指令……因为你的世界,根本没有这个程序...]

：我说过...

：你不值得我恨...

[你将报告塞回他怀里,随即拨打起NHS111的咨询电话...]

电话：NHS 111,请问您的医疗问题是什么？

：（声音平稳而克制）我需要为一位朋友咨询。他刚被确诊HIV阳性,CD4计数180,病毒载量显示5万拷贝,三个月内有多位无保护性行为接触史,目前没有发热或其他急性症状...

电话：我明白了,患者现在是否在您身边？

：（目光落到Kaine身上,他呆滞的摇摇头,像个无措的小孩）是的,他...暂时无法自己沟通这件事..

电话：首先请转告他,现代医学完全可以让HIV感染者保持健康生活,180的CD4确实显示免疫系统受损,但通过规范治疗可以恢复,他需要尽快开始抗逆转录病毒治疗(ART)...

：（指尖无意识收紧）具体需要怎么做？我们手上有圣托马斯医院出具的检测报告...

电话：通常流程是联系最近的性健康诊所预约专科医生,考虑到他的CD4水平,我可以帮您查询最快能接诊的诊所...

：（打断）抱歉,能否告知24小时内可以开始治疗的机构？

电话：56 Dean Street诊所今早8点开放,他们设有紧急接诊通道,需要我提供地址和预约方式吗？

：请说,另外,治疗前这段时间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电话：避免饮酒,保持正常作息,如果出现38度以上发热、严重头痛或皮疹,请立即前往急诊还有...

[你将注意事项逐条刻进脑海,收起手机拽着Kaine走进街道尽头的便利店..]

：（拿出一份吐司和三明治放在桌上）就这些,麻烦给我包烟和纸巾...

：（将东西放到Kaine的怀中,随即拦下街角刚开张的咖啡车）麻烦给我做一杯拿铁,不加糖..一杯冰美式..不加糖..

[Kaine全程没说话,他静静地看着你在备忘录记东西,此时的时间已经快接近凌晨五点...]

：（坐到一边公共椅上,边喝拿铁边在备忘录不停的写下检查的各种信息）先把东西吃了,等8点我们去诊所....

Kaine：.........

：（在备忘录的注意事项连敲下三个感叹号）记得你现在只是感染,不是艾滋,到时候我记录发送给你...别让你该死的情绪发酵..

Kaine：..........

：（感觉到他的沉默,终于抬头看他）你听到没？

Kaine：（手中攥着那份吐司面包,眼眸泛红）........

：（无奈地叹了口气）快点吃吧...这个点了..没有别的东西了...

[说完...你继续埋头记笔记,余光中那双手微微颤抖着,终于在两秒后的凝滞中,他才动手开始吃了起来...]

Kaine：Lin...如果我告诉你...

Kaine：关于那份备份...我从未想过公开,你相信吗？

：（打字的手一顿）.........

Kaine：我只是...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公开它们....我只是...失控...

[你的视线停在备忘录的"晕厥"两个字上,可脑海里全是那些画面——曾经甜蜜的私语、温存的触碰,在他的"失控"里扭曲成锁链,将你困在永恒的噩梦里...]

[没想过公开它们——施暴者事后的忏悔轻得像灰,而你听着,心里却是一片死寂,仿佛灵魂早已沉入深海...]

[曾经,你珍视那些瞬间...珍视到每一帧都刻进骨髓...如果他真的把它们公之于众,你大概会成为社会版新闻里一个被唏嘘的代号..]

[但现在...你听着他的辩解,只觉得麻木...就像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Kaine...如果你还有点良心...

：那就销毁这一切吧...

[说完...你的指尖继续键盘上敲击着,备忘录的文档不断延伸,原本工整的段落开始扭曲,行距时疏时密就像被某种错误的波动干扰...]

Kaine：（死死的咬着嘴唇,最终泄气）我会清空这一切的..但是在这之前...

：........

Kaine：（声音带着卑微祈求）请让我弥补对你的伤害...可以吗？

：........

Kaine：就一个月...最后的三十天待在我身边,让我赎罪可以吗？

[他的睫毛剧烈颤抖着,犹如濒死的蝶,望着他湿润的眼眸,有那么一瞬间...那个死在回忆的KK似乎又回来了...]

：（沉默良久,最终扯出一抹笑）那..说话算话...

[这一刻,黎明的光没有降临,但某种更尖锐的明亮刺穿了你们之间厚重的阴霾,他望着你也笑起来,笑着笑着就有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

[而你也在他哭泣的时候,本能的为他擦拭泪水,那个常被他抱怨像机器程序的你,在这个瞬间依然维持着程序机制...但再没有"爱"的模块推动...]

Kaine：对不起...

：我不会回答你没关系...

Kaine：我知道....

：但是我也得和你说声抱歉...

Kaine：（错愕的看着你）........

：（望着远处,突然笑了）为我的沉默...向你道歉...

：（一字一顿）I'm sorry...

[那天...你们默契地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像两个被生活暂时拼凑在一起的陌生人,你们沉默地完成取药流程...然后回家...最后进入各自的房间..]

Kaine：（将那些光盘放到你的门口,留下一张便签）接下来...开始再见的倒计时...Lin...

Kaine：（摸索着那张便签,最终在上面写下一句话）要幸福...

[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时,你拉开门...]

[平静的拾起那些光盘,最后将那张便签握在手心..这次你没有将它和那些信件一起尘封在铁盒中...而是将它粘贴到了电脑屏幕上...]

Kaine推特日志：2015年,我们在Git的代码海洋里相遇,现在2020年,我将你的身影归还数据星河...我会持续爱你,在每个字节跳动的瞬间...在每行代码永恒的光年里,要幸福.. @EchoLin_Official

[这张照片是你们为数不多的合影,那时的你尚未成为YouTube上备受瞩目的Echo,只是一个在平凡日子里深爱着他的普通人……]

[你还记得那天吗？他缠着你要合影,哪怕只是露出一双手,那时...他明亮的眼睛还没有被数据流量侵蚀的算计,你们的感情也尚未病变…]

[在沙发上合影时,你望着他带笑记录你手的模样,突然忍不住吻了他——而这一瞬恰好被照片定格...]

[那时...你缠着要他删除合影,而他只是把手举的高高的说：是你不小心的,那可就由不得你了,非要删,那七天的食物我来做主！！]

[你没有妥协...而这张照片也被安静的保存在他的相册中,直到后来...他在删除官宣视频的那晚,也一并抹去了这张仅存的合照...]

[你原以为它早已粉碎,却不知它与那些光盘备份一样,静静躺在他的加密相册深处…是他无数个深夜放大查阅的每一帧...]

Kaine：等订阅一百万,我就公开那个婊子的脸…

[那时候……他是否把这张照片当作某种筹码？你无从知晓,可当你看着他为你打码的脸,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我不知未来如何,但某天当你从抽屉取出这页微微泛黄的纸,会发现一切如初：2015年夏天的蝉鸣,我漏墨钢笔的斑渍,最重要的是那句"要幸福"——从未被算法更新或数据损坏所改变..

祝 秋安

[你们真的不曾相爱过吗？不,你们相爱过,只是像两条错位的平行线——每一次心动,都隔着时差...]

EchoLin_Official：2015年你为我的世界渡上色彩时,我就深知我已爱上你,就像甜心先生中,多萝西回应杰瑞的告白那样,从你一进门我就已经被征服,我从未后悔与你相遇,倘若这一切重来,我还是会毅然决然的选择你,我也祝你未来的每一天都幸福,Kaine,我爱你...再见..

[他的置顶来的很快,看着那些在评论区疯狂跳动的感叹号,最终...你将手机熄屏,连同Discord那些未读红点一起沉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