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像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甚至......还有一丝微弱的不舍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丁程鑫狠狠掐断。
不对不对！
他在心里猛烈地摇头，自己肯定是中邪了！
他们以前那样对我，我怎么会......丁程鑫拒绝再深想下去，将那点不合时宜的情绪归结于长久压抑后的惯性错觉。
自己怎么可能对那些糟糕的过往产生留恋？怕不是真中邪了。
前排的张真源还没转回去，目光落在丁程鑫脸上，恰好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那里面藏着点不舍，有点留恋，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像被雨水打湿的羽毛，轻轻压在少年的眼睫上。
失落？
是错觉吗？
张真源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否因为过度渴望丁程鑫而产生了幻觉。
他是不是将丁程鑫单纯的怔忪看错了？
然而，还没等张真源来得及确认，下一秒，丁程鑫的眼神就彻底变了。
那双眼睛里又恢复了平静，刚才那点复杂的情绪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干净得只剩下坦然。
张真源沉默了几秒，终究还是转了回去，只是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座椅的扶手。
*
丁程鑫觉得眼皮有些发沉，吃饱喝足后，困意像潮水般涌了上来。
往椅背上靠了靠，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轻轻闭上眼，打算趁着这平稳的飞行小睡一会儿。
前排的张真源沉默了许久，目光几次落在斜后方丁程鑫的后颈处，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声音放得很轻。
张真源你后颈的伤......怎么样了？
丁程鑫闭着眼，闻言几不可察地动了动脖子，声音带着刚要入睡的慵懒。
丁程鑫没事，已经不疼了。
这句话却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张真源身体里某个被强行压制的开关。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手已经伸进了随身携带的医疗包，精准地摸出了一个小巧的玻璃药瓶。瓶身冰凉，里面的药膏是特制的，用了最好的药材，能最大程度地淡化疤痕，促进愈合。
这药......本来是想等他醒了，找个合适的机会给的。
结果，再没等到那个机会。
冲动压过了理智，也压过了那刚刚才作出的、不再打扰的承诺。张真源手臂向后，摸索着，轻轻将那个冰凉的小瓶子塞进了丁程鑫随意搭在扶手上的掌心。
张真源你睡前抹一抹，
他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平稳，甚至有些刻意的冷淡，仿佛只是一个医生在给出最专业的建议，
张真源好的更快。
丁程鑫的睫毛颤了颤。掌心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和物体的轮廓让他倏地睁开了眼睛。
低下头，看见手中多了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棕色小玻璃瓶，质感高级。
丁程鑫再抬头时，看到的却只有前方那张冰冷的座椅靠背，以及从座椅缝隙中能看到的、张真源一丝不苟的后脑勺。
丁程鑫心里微微一动，把药瓶小心地揣进了口袋里，重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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