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说说,我们长大之后能成为什么?”堇天眨着明亮如星子般的眼睛,好奇地问道。梧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且笃定的笑意,思索片刻后说道:“我想想啊…当然是成为保护堇天的人啦” 。
那天,夜幕如墨,繁星闪烁。梧父轻轻揽着梧劫的肩膀,将他拉上屋顶。月光如水,洒在他们身上。梧父遥望着远方,神情庄重又带着一丝期许,说道:“劫儿啊,以后一定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梧劫皱着眉,眼中满是不解与不舍,追问道:“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成为呢?”梧父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深邃而凝重,缓缓说道:“因为为父以后护不住你们多久,这万里江山需要人来指导,但更需要人去引领,那作为这的一员,我肯定会牺牲…”
“我不要父亲走!”梧劫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拽着梧父的衣角闹着。梧父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无奈又慈爱地说:“哎,等你长大以后再说吧” ……
不知不觉,三年如白驹过隙般过去了。下属脚步匆匆,神色慌张地前来禀报。梧劫端坐在大厅的椅子上,身姿挺拔,眼神中却透着几分焦急与疲惫。他紧盯着下属,急切地问道:“找到堇天了吗?”下属低着头,声音颤抖:“还…还没…” 梧劫虽年龄尚小,可眉宇间已有了当年梧父的英气与威严,他怒目而视,厉声喝道:“没找到回来干嘛?” 自当年堇天离开后,梧劫便仿佛失了魂。药碗总是温了又凉,他再也没好好喝过药,眼中的光彩也渐渐黯淡。
“给我出去!”梧劫端着手里的茶杯,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杯身。他微微低头,看着杯中袅袅升腾的热气,眼神却有些恍惚。他轻吹一口,思绪不由自主飘回往昔。以往这个时候,都是堇天笑语盈盈地帮他吹凉,眉眼间满是关切。如今堇天走后,他时常在恍惚间伤到自己。那些回忆如繁星点点,在他心头闪烁,却又如此零碎,怎么也拼凑不全,更无法从他心底抹去。
“梧劫…你今天又没好好吃药?” 身后,峙父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忧与无奈。梧劫微微一怔,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愧疚。峙父看着他,眼神中满是心疼,轻轻叹了口气:“哎,你别这样,估计堇天看到了心情也不会好受” 。梧劫抿了抿嘴唇,端起药碗,仰头喝了一口,声音低沉而自责:“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堇天” 。峙父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宽厚的手掌传递着温暖与安慰:“没事,已经过去了,现在要过好未来嘛,哈…”
“哈…” 话还未说完,峙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梧劫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惊慌,连忙扶住峙父:“峙父,你怎么了?” 峙父摆了摆手,用手帕捂住嘴,缓了缓,强装镇定道:“我…我没事” ,他的眼神却有些闪躲,又接着说:“没事,你的学业最要紧,我先送你去学堂…” 说罢,他努力挺直身子,带着梧劫上了车。
车窗外,树梢不再是郁郁葱葱的绿色,而是被秋意浸染成了快要消失的黄色。一片片叶子如疲倦的蝴蝶,悠悠飘落。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地照在梧劫的脸庞上,明明带着暖意,却无法驱散他心底的寒意。他恍惚中又看见堇天在他面前笑着,眉眼弯弯,巧笑倩兮。这几天,这样的幻觉总是毫无预兆地出现。他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病得更重了,可又怕一旦说出口,这仅存的念想就会如泡沫般破碎,所以只能将这份 “病” 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
话说,梧父和堇天走后,梧劫的脾气愈发乖戾。平常峙父在时,他还能勉强克制。可一旦峙父离开,他便如被点燃的火药桶,动辄就会说出 “赐死” 这样的话。那些婢女本就对梧劫主持府中事务心存不满,如今更是怨声载道。好在有小云姐在旁,她总是耐心劝解,温柔宽慰,让梧劫在这冰冷的府中寻得了一丝温暖,也算是有了些许慰藉,心中稍感知足。
他去了学院后,虽依旧神色郁郁,心情不佳,却总有一个人如春日暖阳般关心着他。这人便是卿府的大女儿卿子衿,她与梧父曾有几分情谊。自堇天失踪后,梧劫犹如惊弓之鸟,情绪反复无常。面对卿子衿的关心,他时常怒目而视,恶语相向,说出许多伤人的话。可卿子衿却从未有过丝毫埋怨,总是眉眼带笑,轻声劝慰。她的眼神中满是真诚与执着,仿佛认定了要焐热梧劫这颗冰冷的心。终于,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梧劫渐渐被打动。他开始正视这个女孩,不再一味排斥。慢慢地,两人也能一同说笑玩耍,相处融洽。
“再见,希望明天也能见到你” 卿子衿声音娇柔,如黄莺出谷,带着一丝羞涩与期待。梧劫嘴角不自觉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回头挥了挥手,转身登上马车。可就在这时,一个仆人慌慌张张跑来,气喘吁吁地带来峙父病危的消息。梧劫笑容瞬间僵住,脸色骤变,眼中满是恐惧与焦急。他毫不犹豫地转头,向着医馆飞奔而去。
医馆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昏暗的灯光下,峙父静静地躺在榻上,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如纸。梧劫缓缓走到榻前,看着峙父,心中五味杂陈。那一刻,他突然明白,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肆意任性的孩子,是时候挺起胸膛,担起这个家的责任了……
到了自己家门口,天色已暮,残阳如血。一个乞丐蜷缩在门口,衣衫褴褛,面容枯槁。梧劫心情本就糟糕透顶,看到这一幕,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他脸色阴沉如墨,怒目圆睁,猛地一脚踢翻乞丐的碗,大声吼道:“家里的坏运气,肯定是因为你这个晦气的东西!出去!” 乞丐微微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与委屈,泪花在眼眶里打转。梧劫刚吼完,便觉心中一紧,似有不妥。等他回过神来,想要道歉时,乞丐已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挪地走远了。
有点意思,我期待我们的下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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