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血星图

X光机的嗡鸣钻进耳蜗时，傅沉舟正用镊子调整我腰椎间的毒晶。金属器械刮过椎骨的震颤顺着尾椎窜上后颈，我咬住牙垫尝到铁锈味——那是他今早塞在我臼齿间的碎刀片，说是“防止咬断舌头”。“看这个。”他指着显示器上的伪彩色影像，我腰椎第四椎体处浮动着星芒状的光斑，正是他毒血结晶在显影，“三个月后，这些晶体会刺破你的椎管，像根系一样长进脊髓。”

他的白大褂蹭过我脚踝的铁链，那里缠着从林晚吟肝脏切片上取下的神经束——此刻正随着我的心跳微微抽搐。傅沉舟忽然将沾着显影剂的棉签按在我后腰蝴蝶纹身处，冰凉的液体渗进纹身的肉芽，让整个图案在透视灯下发出幽蓝荧光：“这种显影剂混合了你的血，以后无论你躲到哪......”他用指尖圈住我心脏位置的“F”形纹身，那里在X光下呈现出骨骼般的白色阴影，“我的标记都会在你骨头上烧出印记。”

机器开始扫描时，我听见自己的肋骨在压迫感中轻响。傅沉舟不知何时解开了我的病号服，他掌心的蝴蝶旧疤贴住我后背的纹身，两处分肉在显影剂作用下泛起粉色绒毛般的静电。“二十年前，你母亲用手术刀在我掌心刻图案时，刀尖断在我掌骨里。”他举起自己的手，无名指掌骨处有块硬币大小的阴影，“现在那截刀尖裹着我的骨膜，长成了蝴蝶形状的骨质增生——就像你的毒晶正在啃食椎骨。”

扫描仪的传送带突然加速，我后腰猛地撞上金属板，毒晶擦过神经根的刺痛让双腿瞬间发麻。傅沉舟按住我挣扎的肩膀，他腕间缠着的输液管手链扫过我乳头，那里还留着他昨夜用烟头烫出的环形焦痂：“别动，你的胸椎侧弯角度正在改变。”他指着显示器上扭曲的脊椎曲线，“因为我的毒血在腐蚀你的右肋骨，以后你会越来越习惯向左侧倾斜......就像我每次呼吸，都要偏向有你血的左肺。”

暗房里亮起红灯，傅沉舟用镊子夹出刚冲印的X光片。我的脊柱像被撒了把碎钻，毒晶在椎间隙闪着冷光，而他掌心的蝴蝶骨殖阴影正对着我后腰的纹身位置，隔着皮肉遥遥相触。“下周给你装镇痛泵。”他用钢笔在我第11胸椎处画圈，笔尖刺破皮肤渗出血珠，“泵里装的是我的脑脊液，混着罂粟提炼的神经阻滞剂——这样你每次止痛，都是在用我的脑子吸毒。”

他忽然将X光片按在我胸口，让蝴蝶毒晶阴影对准心脏：“知道为什么要让你看着自己骨头变形吗？”他咬住我喉结下方的皮肤，那里能摸到他去年植入的微型毒腺，此刻正随着吞咽轻轻滑动，“因为当你的肋骨被毒晶顶得凸出来时，我就能用手术刀顺着凸起的轮廓，把你的胸骨刻成蝴蝶标本——就像你父亲当年，把我母亲的肋骨磨成梳子送给你母亲那样。”

扫描仪的冷却风扇发出轰鸣，傅沉舟扯掉我臼齿间的刀片，血立刻顺着嘴角流进锁骨的焦痂。他用舌尖接住血珠，同时将自己的手腕按在我颈侧动脉上：“现在我们的脉搏差是0.3秒。”他的拇指碾过我跳动的血管，那里埋着连接他毒腺的微型导管，“等毒晶长进你的延髓，我们的心跳会变成同一个频率——那时候就算你爆头自杀，子弹也会先穿过我的心脏。”

红灯熄灭的瞬间，我看见自己的影子映在显影液池里。那影子的脊柱扭曲成诡异的弧度，后腰的蝴蝶纹身仿佛正在振翅，而傅沉舟的影子从后方抱住我，他掌心的骨殖阴影穿透我的皮肉，在X光废液里绽开成黑色的花。“明天带你去牙科。”他捏开我渗血的嘴，用镊子夹出我左下第二磨牙——里面嵌着他三年前植入的追踪芯片，“给你换颗新牙，牙髓腔里装满我的骨碎末，这样每次咀嚼......”他将带血的牙齿放进福尔马林瓶，看它沉向瓶底我母亲的心脏，“你都会磨碎我的骨头，让它们顺着食道钻进你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