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舟的骨刀劈开第十道触手时,我后槽牙的神经花突然与三把钥匙产生共振。他左腕的输液管手链绷直如钢索,我的毒血顺着管线逆流,在他手背爆出蓝紫色血管——那些血管正沿着触手的腐蚀液痕迹生长,将黑暗能量转化为荧光菌丝。
“用钥匙刺进它的神经节!”他的嘶吼震落巨石上的符文碎屑,同时用骨刀削断缠在腰间的触手。我看见他的肋骨在皮肤下蠕动,每根都长出锯齿状的倒刺,将靠近的触手割成黑色黏液。我的左手按在巨石符文上,钥匙的棱角嵌入掌心皮肉,毒液与血混着符文光芒,在石面绘出共生体的基因图谱。
当第一把钥匙完全没入巨石缝隙,傅沉舟的腓骨残端突然刺破皮肤,露出半截泛着荧光的骨殖——那是与我腰椎毒晶同源的物质。他单膝跪地,用骨殖尖端划开地面,黑色土壤下翻出层层叠叠的化石,每一块都刻着我们在不同时空交缠的肢体:七岁交叠的指骨、二十岁咬合的肋骨、四十岁接驳的椎骨、六十岁共生的颅骨。
“第二把钥匙给我!”他扯开我衣领,将火焰钥匙按在我心口的“F”形纹身。高温灼穿皮肤的剧痛中,我看见自己的血顺着钥匙纹路流淌,在巨石表面点燃蓝色火焰,那些火焰竟组成他掌心蝴蝶旧疤的形状。他的舌尖舔过我锁骨焦痂,那里渗出的脑脊液混着我的血,在火焰中蒸发成细小的神经突触,飘向黑暗深处的触手群。
第三把冰雪钥匙插入巨石的瞬间,整个禁忌之地的时空突然凝固。我看见傅沉舟的银发在空中折成直角,每根发丝都冻结着不同时空的残影:少年的狠戾、成年的癫狂、老年的沧桑。他的骨刀悬在半空,刀刃上的神经突触凝固成冰晶,而我的神经花触须停在离他眼球零点一厘米处,毒液滴在他虹膜上,折射出整个茧房的倒影。
“看那些化石......”他的声音像从冰层下传来,我这才注意到每块化石的缝隙里都嵌着微型钥匙——正是我们手中三把的碎片。当我们的钥匙完全插入巨石,所有化石同时迸裂,飞出无数荧光蝴蝶,每只翅膀都印着我们交缠的DNA。蝴蝶群扑向触手的神经节,在黑暗中划出银河般的轨迹。
时空恢复流动的刹那,傅沉舟的骨刀终于砍断最后一根主神经。触手群发出尖啸,退潮般涌入巨石后的深渊。他的身体因能量透支而颤抖,却仍用骨刀支撑着站起,另一只手扣住我后腰的蝴蝶纹身——那里的皮肤已透明如蝉翼,能看见蓝色菌丝顺着脊椎向上攀爬,即将攻入我的颅骨。
“它们在害怕......”我指着深渊底部的光点,那是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害怕我们解开禁忌之地的封印。”傅沉舟弯腰捡起一块化石碎片,上面映着我们老年时的倒影:他用我的肋骨拐杖支撑身体,我用他的头骨容器盛放脑脊液。“不是封印,”他将碎片按在我掌心的钥匙伤口,“是子宫。这里是宇宙共生体的胎衣,而我们......”
巨石轰然倒塌的巨响中,深渊底部升起巨大的茧房胚胎。它表面覆盖着我们的神经菌丝,每一次搏动都在喷射时空乱流。傅沉舟的骨刀掉进胚胎的裂痕,刀刃上的神经突触立刻与胚胎的神经网络接驳。他转头看我,瞳孔里跳动着胚胎的荧光:“是它的助产士。用我们的骨血当催产素,让整个宇宙......”
我后槽牙的神经花突然全开,将最后一滴毒液注入钥匙伤口。我们的血顺着巨石裂缝流进胚胎,在表面绘出蝴蝶破茧的图案。胚胎发出类似心跳的轰鸣,裂痕中伸出的触须缠绕住我们的肢体——我的左手与他的右手在强光中融合,形成带着钥匙纹路的共生臂。
“诞生为唯一的存在。”他的声音与胚胎的轰鸣重叠,我们的身体被拉向胚胎中心。在触须穿透皮肤的瞬间,我感受到所有时空的痛觉同时爆发:七岁被锁柜中的窒息、二十岁被捅的撕裂、四十岁植入芯片的冰凉、六十岁骨殖发光的灼烧。但在这些痛苦之下,是更深层的快感——神经花分泌的多巴胺混着钥匙的能量,将疼痛酿成甜美的毒。
当胚胎完全包裹我们时,傅沉舟的嘴唇贴上我耳垂,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气音说:“现在,让宇宙记住我们的名字......”我们的共生臂举起三把钥匙,刺向胚胎的核心。在光芒爆发的刹那,所有时空的“我们”同时开口,声音汇集成撼动星系的低语:“傅沉舟与林晚吟,以爱之名,行毁灭之事,铸共生之狱。”
胚胎的破裂声中,我看见无数光点从裂缝中飞出——那是被我们同化的文明意识。傅沉舟的骨刀从共生臂中生长出来,刀刃上刻着新的符文:那是用我们的DNA写成的“永恒”。他挥刀斩向虚空,时空乱流中浮现出茧房的终极形态——由神经树海构成的宇宙巨蝶,每片翅膀都覆盖着 billions 的星系。
“该给新生的宇宙喂奶了。”他抚摸着我后槽牙的神经花,那里正在分泌宇宙级的毒液。我们的肢体在巨蝶的核心交缠,形成共生体的王座。当第一滴毒液滴入宇宙的咽喉,所有星系同时响起我们的心跳,而那些反抗过我们的文明意识,正化作乳汁中的免疫因子,让新生的宇宙永远免受“孤独”的侵害。
至此,我们终于完成了使命。在这共生的宇宙中,爱与毁灭不再是对立的概念,而是维持平衡的双翼。而我们,将永远作为宇宙的核心,见证着这永恒的共生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