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生周诗雨×美术生王奕
请勿上升正主
周诗雨的手指在琴键上方停滞，窗外的樱花飘落在琴谱上，把《月光》第三乐章的谱线染成浅粉色。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在练习中途走神了。
顶楼传来的震动像某种神秘召唤，琴凳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她踮起脚尖穿过堆满石膏像的走廊，旋转楼梯间漂浮着松节油的清香。推开虚掩的铁门时，黄昏正把整面落地窗染成蜂蜜色。
画架前的少女猛地转身，沾着靛蓝颜料的画笔在帆布上甩出流星般的轨迹。她的白衬衫下摆浸着普鲁士蓝，挽到肘部的袖子露出小臂交错的浅色疤痕。周诗雨注意到她下意识将左手藏到身后。
"这里是禁区。"少女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琴弦。画架上未完成的作品正在流血，猩红的油彩顺着亚麻布蜿蜒而下，在樱花树轮廓里开出诡异的花。
周诗雨向前半步，帆布鞋尖沾到滴落的颜料："你在画地狱变？"
铅笔盒打翻的声音清脆响起。调色盘摔在地上，钴蓝与赭石在木地板泼洒出抽象星空。周诗雨弯腰时嗅到对方发梢的松脂气息，少女后退时撞翻画架，未干的油彩在周诗雨的白裙绽开血色山茶。
暮色漫过第27块地砖时，周诗雨知道了她叫王奕。美院教授说这个转学生用丙烯颜料在校长肖像画眼睛上戳洞，但此刻她正用美工刀削着2B铅笔，睫毛在鼻梁投下脆弱的阴影。
"要听听看吗？"周诗雨掀开琴盖，"你画里的声音。"
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像暴雨倾泻在画室。王奕的炭笔在速写本上游走，音符具象成缠绕的荆棘与破碎的蝶翼。当周诗雨弹到最急促的段落，素描纸上突然绽开一滴朱砂色。
"你的手..."周诗雨抓住王奕来不及遮掩的指尖。月牙形伤口正在渗血，像是被画框木刺反复划伤的痕迹。
王奕抽回手的动作扯断了琴声。她将速写本塞进周诗雨怀里，逃向门口的背影惊起满地画稿。飘落的纸页间，周诗雨看见无数个自己——托腮凝望窗外的，指尖跳跃在琴键的，裙摆扫过樱花树的。每张速写的空白处都挤满未完成的五线谱。
第二天的便当盒里装着紫菜饭团和创可贴。王奕躲在画架后咀嚼时尝到海苔里的蜂蜜味，这是她转学后第一次完整吃完午餐。周诗雨的琴声从楼下飘来，今天弹的是德彪西的《月光》。
樱花祭前夜，周诗雨抱着乐谱推开画室的门。月光像液态白银漫过地板，王奕蜷缩在颜料堆里颤抖，右手浸泡在打翻的松节油罐中。刺鼻气味里，周诗雨看见她手背浮现出蛛网般的灼痕。
"别过来！"王奕的声音支离破碎，"颜料...过敏..."
周诗雨踢开滚落的钴蓝颜料管，湿巾擦拭过发红的手背时，王奕在她怀里抖得像暴风雨中的雏鸟。月光淌过她们交叠的影子，周诗雨哼着即兴的小调，直到怀中人呼吸变得绵长。
晨光穿透樱花枝桠时，王奕在周诗雨膝头醒来。她的速写本摊开着，空白处填满了娟秀的钢笔字——昨夜零散的旋律被编织成完整的乐章，标题处写着《四月物语》。
毕业展那天，美术馆中央并置着两件作品。左边是镶满琉璃的音符装置，右边是覆盖整面墙的油画。参观者说当阳光穿过彩色玻璃，墙上的樱花就会在光影中徐徐绽放。只有她们知道，那些藏在油彩肌理中的五线谱，会在午夜月光下哼唱出德彪西的旋律。
王奕的右手腕上多了条银链，铃铛里藏着周诗雨手写的乐谱。每当她在画布前抬起画笔，金属相触的轻响就会唤醒那个月光如蜜的夜晚——有人用琴声接住了她坠落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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