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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不再看刘晓玲惨白的脸,转身大步离开。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带着一种决绝的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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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出很远,张桂源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掏出那个信封,看着上面刺眼的樱花贴纸,只觉得一阵恶心。他走到路边的垃圾桶旁,掏出打火机。
火苗舔舐着信纸和照片,那些恶意的影像和文字在橘红色的火焰中扭曲、变黑、化为灰烬。樱花贴纸在火光中蜷缩成一团焦黑。
张桂源“忧心忡忡的学生?”
张桂源对着垃圾桶冷笑一声,语气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张桂源“你也配?”
烟灰随风飘散,带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张桂源抬头,望向校园里那株依然盛放的白山樱。纯净的花瓣在夕阳下镀上一层暖金,与他刚刚经历的阴暗形成鲜明对比。
他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柳樱发了条消息:
「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妈说给你带她新做的樱花糕。」 后面跟了个笑脸符号。
他需要确认她安然无恙,需要看到她的回复,才能稍微安心。至于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这焚烧后的灰烬,他会永远埋在心里,绝不会让她沾染半分。白山樱就该干干净净地盛开在阳光下。
然而,张桂源没有注意到,在他焚烧证据的街角对面,教学楼的阴影里,一个抱着素描本的瘦高身影静静地站着。左奇函的目光扫过垃圾桶里未燃尽的碎片,又落在张桂源紧绷的背影上,最后定格在他手机上显示的那个名字——柳樱。他的铅笔在素描本上无意识地划过几道深重的线条,眼神幽深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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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桂源的警告似乎起了作用。刘晓玲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异常安静,甚至刻意避开了所有可能与柳樱打照面的场合。柳樱隐隐感觉到一丝异样,无论是刘晓玲躲闪的眼神,还是张桂源偶尔在她没注意时投向刘晓玲方向那锐利的一瞥。但她正忙于为《晨钟》投稿构思,以及即将到来的月考,无暇深究这些微妙的暗流。
只是,心底那份莫名的压抑感并未散去。那天在图书馆窗边,左奇函那句“你看起来有心事”像是投入心湖的石子,涟漪虽淡,却持久。她发现自己开始不自觉地寻找那个安静的身影。在拥挤的食堂角落,在放学后空旷的画室窗外,甚至在喧闹的课间走廊——左奇函总像一抹沉默的影子,游离在人群之外,却又仿佛始终在某个她看不到的角落,投来专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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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午休,柳樱又一次来到图书馆那个靠窗的老位置。摊开稿纸,笔尖悬停,“春信”两个字孤零零地落在纸面,思绪却如同窗外纠缠的云絮,理不出头绪。她烦躁地合上本子,目光无意识地投向窗外那株日渐繁盛的白山樱。阳光很好,花瓣近乎透明。
一个身影无声地出现在桌旁,挡住了部分光线。柳樱抬头,是左奇函。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衬衫,怀里抱着那个从不离身的厚重素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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