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没带伞。柳樱叹了口气,退回教室,望着窗外白茫茫的雨雾发呆。雨水冲刷着玻璃,也冲刷着校园里残留的最后几片樱花瓣,将它们卷入浑浊的水流。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响起,由远及近。柳樱回头,看见左奇函抱着素描本,安静地站在教室后门,肩头被雨水打湿了一片。他似乎也没料到教室里还有人,脚步顿住了。
柳樱“你没走?”
左奇函摇摇头,目光落在窗外的暴雨上。
左奇函“雨大。”
短暂的沉默在雨声中蔓延。柳樱想起那本素描本,想起图书馆的午后,想起他无声的信任。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左奇函“稿子,”
左奇函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依旧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雨声。
左奇函“写的很好。”
柳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指《未寄的信与白山樱》。一股暖流悄然滑过心间。
柳樱“谢谢。”
左奇函知道她说的是谣言风波时窗外的那个点头。他没再说话,只是走到窗边,和她隔着几步的距离,一起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雨水在玻璃上肆意流淌,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左奇函“花落了。”
左奇函看着窗外光秃的树枝,轻声说。
柳樱“嗯,但结果了。”
柳樱的目光落在那些细小的青果上。
柳樱“虽然很小,很青涩。”
左奇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浅棕色的眸子里映着窗外的雨光和那点点新绿。他沉默片刻,忽然从素描本里抽出一张纸,递给柳樱。
不是人物,也不是樱花。是一幅铅笔速写:骤雨中的校园,空荡的走廊,一个模糊的少女背影倚在教室门口,望着外面的雨幕。画面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感和一种安静的孤独。角落用极淡的铅笔写着日期——正是今天。
柳樱接过画,指尖感受到纸张的微凉。他画下了她刚才的样子?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候?画中的背影带着一种她自己也未曾意识到的疲惫和迷茫。
左奇函“春天走了。”
左奇函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看着柳樱,目光沉静。
左奇函“但夏天会来,果子…会成熟。”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手中的画,又看向窗外枝头的青果。
柳樱的心猛地一跳。他是在说樱花果,还是在说…别的?比如她,比如他们之间那些未曾言明、如同青果般酸涩又充满可能的情感?他是在安慰她花期已过,还是在暗示未来可期?
就在这时,一个湿漉漉的身影如同炮弹般冲进了教室,带进一股雨水的腥气和蓬勃的热力。
张桂源“我去!这雨下得也太突然了!”
张桂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校服外套几乎湿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人结实的身形。他看到教室里的柳樱和左奇函,脚步顿了一下,眼神在两人之间飞快地扫过,最后落在柳樱身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张桂源“还好你没走。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