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我看着母亲熟悉的脸,却觉得无比陌生。她真的是我的母亲吗?她知道这张请柬意味着什么吗?或者说,她也是其中的一员?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尽量用正常的语气问道:“妈,这张请柬…是谁送来的?”
母亲没有多想,随口答道:“老王家的司机送来的啊,怎么了?”
老王家的司机?我的心里咯噔一下。那个瘦高的男人,自称是“向导”的男人,他说他是某个探险队的成员。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为什么会和王叔叔家扯上关系?
我压抑着内心的恐惧,继续问道:“王叔叔家的司机…长什么样啊?”
母亲回忆了一下,说:“就老样子啊,瘦瘦高高的,戴个眼镜。你见过几次的。”
瘦瘦高高的,戴个眼镜!这个描述,和那个“向导”全吻合!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仿佛要冲出胸膛。
我不敢再问下去,生怕露出了马脚。我把请柬放在茶几上,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感到浑身无力,跌坐在地上。
我以为自己已经逃离了那个地狱,回到了安全的地方。可现在我才发现,我只是从一个牢笼,进入了另一个更大的牢笼。那个组织,那个可怕的狩猎游戏,竟然已经渗透到了我的生活中,渗透到了我的家庭中。
我开始回想一切,从我决定去极北,到我遇到那个瘦高男人,到我进入古老建筑,到我经历狩猎,再到我回到家。每一步,似乎都有人在背后操纵着。我的“任性”和“倔强”,会不会也是他们计算好的一部分?他们知道我缺钱,知道我急于去极北,所以才会在车站贴出那则启事?他们知道我会因为好奇而签下那份协议?
我感到一阵绝望,仿佛自己就是一个被提线木偶,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操控着。
接下来的几天,我生活在恐惧之中。我不敢出门,不敢和任何人说话。我害怕那个瘦高男人再次出现,害怕母亲突然露出陌生的眼神。
我偷偷地上网查阅关于那个符号的信息,但一无所获。我试图联系之前探险俱乐部的成员,想告诉他们我的经历,但他们都不相信我,认为我只是因为探险受了刺激,产生了幻觉。
我变得孤僻而沉默,母亲察觉到了我的变化,她很担心我,带我去看医生。医生说我可能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需要心理治疗。但我知道,我没有病,我只是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看到了人心最丑恶的一面。
一天晚上,母亲突然对我说:“疏疏,下周六是王叔叔女儿的婚礼,我们一起去吧。你最近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也好。”
我身体一僵,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一样。去参加王叔叔女儿的婚礼?那不就是去参加那个组织的“庆典”吗?
我找借口拒绝了母亲,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不想出门。母亲没有强求,但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