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抱歉，走神了，"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我们在讨论《犯罪心理学》中关于冲动型犯罪的章节，"赵茜说，她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停留在我脸上，"书中提到，很多看似偶然的犯罪，其实在凶手心中已经模拟过无数遍。"

我感到一阵恶心，她说得没错。尽管我从未真正计划过杀死柳暮，但在她一次又一次欺骗我、利用我之后，那种念头确实曾闪过我的脑海。

"还说了什么？"我声音嘶哑地问。

"说犯罪者通常会在事后表现出异常的冷静或极度的紧张，"周默接过话题，"因为大脑在处理极端情况时会启动不同的应对机制。"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茶几，发出轻微的节奏声。赵茜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她的眼神变得更加敏锐。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气氛。不是我的，不是赵茜的，而是周默的。

"抱歉，"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皱起眉头，"是柳暮？奇怪，她不是出去了吗？"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可能是之前打的，网络延迟了，"我急忙说，声音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周默已经接起了电话："喂，柳暮？"

我紧盯着他的表情，看着他从困惑变成震惊。

"手机在这儿..."他慢慢地说，"但是没人说话..."

赵茜猛地转向我："你说她出去了。"

"她是出去了，"我结结巴巴地说，"可能是...忘带手机了？"

毫无说服力的解释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周默依然把手机贴在耳边："柳暮？你在吗？能听到吗？"

没有回应。

我感到眩晕，房间似乎在旋转。浴室里的尸体，柳暮的手机，赵茜怀疑的眼神，一切都在压迫着我，让我透不过气来。

"我去...倒杯水，"我站起来，但双腿软得几乎无法支撑身体。

就在我走向厨房的途中，赵茜突然说："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这才想起来，在与柳暮的冲突中，我被推到桌角，额头撞伤了。

"这个...早上不小心撞到了门框，"我摸了摸额头，感觉伤口还在轻微疼痛。

"门框？"赵茜怀疑地说，"看起来更像是锐角造成的。"

我没有回答，继续向厨房走去。在水龙头前，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杯子。

透过厨房的门，我听到周默小声对赵茜说："她今天真的很奇怪，你觉得是不是和柳暮有关？"

"不知道，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赵茜的声音更低，"而且柳暮的手机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脱身的借口。也许我可以假装突然生病，请他们离开？或者编造一个紧急情况？

正当我思考时，突然听到一声惊呼。我冲出厨房，看到周默站在浴室门前，他手里拿着柳暮的手机。

"浴室门缝下面...有水流出来，"周默惊恐地说，"还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