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说着，'她'突然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随后睁开眼——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化，变成了沈明远的模样！虽然外表还是那个女仆，但神态、语气都与沈明远一模一样。

"小冯，你想知道真相吗？"'沈明远'用熟悉的声调说道，"真相就是，世上本没有真我，有的只是无数个可能的自我。"

我暗中拿出手枪，声音尽量保持镇定："那么，真正的周明是谁？"

'女仆'又恢复了周明的声音："我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是没有人。三年前那个死去的军人周明，只是给了我一个方便的身份而已。"

"你到底想要什么？"

"美的艺术，"他轻声说，"没有比全成为另一个人更美的艺术了。我这一生扮演过无数角色，体验过无数人生。沈明远只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令人失望的一个。"

说着，他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正是杀害沈明远和林青的凶器。我立刻举起手枪，大喊："不要动！"

他不为所动，反而露出诡异的微笑："你认为子弹能阻止一个已经超越肉体限制的灵魂吗？"

就在他准备扑向我的瞬间，一声枪响回荡在巷子里。但开枪的不是我，而是从巷口赶来的程探长。子弹击中了'女仆'的肩膀，他踉跄后退，靠在墙上。

"投降吧，周明，或者无论你叫什么，"程探长举着枪说，"你的戏演了。"

令人意外的是，周明并没有反抗，而是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是啊，这一场戏是结束了。但戏子的命运就是不断变换角色，永远不会真正结束。"

说，他突然将匕首刺入自己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面容不断变换，宛如走马灯一般闪过无数人的神态——有沈明远，有林青，有那个真正的周明，还有更多我们不认识的面孔。

最终，他带着一个陌生人的面容死去，眼中的光彩渐渐消失。

案件的主要谜团算是告破，但真相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在周明的住所，警方发现了大量伪造的证件和易容工具，以及数十本记录不同人物特征的笔记。根据这些资料推测，他可能是一个职业骗子或易容大师，利用古老的"戏子转生"技艺行骗多年。

江夫人认出了死者就是她家的女仆，但她发誓这个女仆已经在她家工作了五年，远早于周明出现在剧社的时间。这意味着"周明"可能同时扮演着多个角色，在不同场合切换不同身份。

一周后，我再次翻阅祖父的《梨园秘纪》，发现了一段引人深思的话："真正的戏子，一生都在寻找自我，却又不断失去自我。当他美地成为另一个人时，他已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这是戏子的悲哀，也是戏子的超脱。"

我写这个案件的最后一篇报道，标题是《戏中人生：真我剧社谋杀案始末》。在结尾处，我写道："在追求艺术与真我的道路上，我们是否也时常迷失自己？当面具戴得太久，或许连我们自己也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