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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峻纬犹豫了一下,最终以一种近乎刻意的谨慎在她身旁坐下,两人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显得疏远,又不至于太过亲密。
保温壶里是热可可,甜度刚好。池星缘捧着马克杯,热气氤氲中偷瞄身旁的男孩。周峻纬仰头望着星空的样子格外年轻,眼镜后的眼睛映着星光,平日里那种心理学家的锐利感软化成了单纯的期待。
"你手臂...还疼吗?"他突然问道,目光依然停留在星空。
"好多了。"池星缘下意识摸了摸左臂的绷带,"医生说不会留太明显的疤。"
周峻纬终于转过头,眼神落在她的伤处:"那天...看到你流血,我..."
他的话没能说完。又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比前一颗更加明亮,拖曳出长长的银色尾巴。
"快许愿!"池星缘闭上眼,双手交握抵在下巴。
当她再次睁眼时,发现周峻纬正看着她,嘴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弧度。
"心理学家不许愿吗?"她调侃道。
"我在观察人类许愿时的微表情。"周峻纬推了推眼镜,又恢复了那种学术口吻,"很有趣的行为模式,明明知道没有科学依据,却依然..."
第三颗流星打断了他的话。这次是一连串的小流星,如同天空落下的钻石雨。池星缘不由自主地抓住周峻纬的手腕:"看!"
两人的手在星光下交叠。池星缘能感觉到周峻纬的脉搏在腕间急促地跳动,与她自己的心跳同频。
"...漂亮。"周峻纬轻声说,却不是在说流星。他的目光落在池星缘脸上,镜片后的眼睛深邃如星空。
夜风突然变大,池星缘打了个寒颤。下一秒,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已经披在她肩上——周峻纬的动作快得像是早有准备。
"谢谢。"池星缘裹紧外套,闻到淡淡的薄荷香气,是周峻纬惯用的洗发水味道。
他们并肩坐着,仰望流星不时划过的夜空。池星缘想起小时候母亲告诉她的话:"星星是逝去的人留给我们的信号,告诉我们他们还在看着。"
"周峻纬,"她轻声问,"你相信死去的人会变成星星吗?"
心理学家沉默了片刻:"从科学角度..."
"不要科学角度。"池星缘打断他,"就今晚,就现在,用周峻纬自己的心回答。"
夜风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周峻纬慢慢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这是池星缘第一次见他摘下眼镜。没有镜片的阻隔,他的眼睛显得格外清澈而年轻。
"...我想相信。"他最终说道,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因为这样,姐姐和你母亲...就能看到我们找到的真相。"
池星缘感到眼眶发热。她悄悄挪近了一点,两人的肩膀现在紧紧相贴。
"我妈妈一定会喜欢你的。"她说,"虽然你总是用心理学分析别人,但你的心...比谁都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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