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既欣喜又忧虑。欣喜的是,这正是父亲所期望的"结交皇子,为家族谋出路";忧虑的是,她深知皇家之间的争斗残酷无情,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更让她担心的是,随着与这两位皇子的接触增多,她感到自己的伪装越来越难以维持。特别是那次虎患后,她发现宁闻礼的目光中时常带着一丝探究,似乎在试图看穿她的某些秘密。
"芷文,你的箭术越来越精湛了。"一日清晨的习武场上,萧煜赞叹道。余芷雯刚刚射出十箭,十箭齐中靶心,引来众人惊叹。
余芷雯谦虚地回道:"不过是侥幸而已,殿下的剑法才是出神入化。"
萧煜笑了笑,忽然压低声音:"听说父王近日要举荐几名太学学子入翰林院实习,你可有兴趣?"
余芷雯心头一跳。翰林院是朝中重地,入得此处,便等于踏入了权力中枢的前厅。这正是父亲一直期望的。
"若能有此机会,芷文自当全力以赴。"
"那好,我会向父王举荐你。"萧煜拍了拍她的肩膀,"届时你与我一同入宫面圣。"
正当余芷雯欣喜之际,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三皇子倒是会笼络人心。"
宁闻礼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目光冷峻。
萧煜脸色一沉:"宁兄此言何意?余兄才学武艺俱佳,入翰林院乃实至名归。"
宁闻礼冷笑一声:"是么?我只怕有些人心怀不轨,借太学之名行结党营私之实。"
余芷雯见两人剑拔弩张,连忙上前调解:"两位殿下莫要动怒。宁兄也许是担心我的能力不足,辜负了殿下的美意。"
宁闻礼目光柔和了几分,却仍是冷冷地说:"记住,入了朝堂,可不像在太学这般单纯。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说,转身离去。
萧煜望着宁闻礼的背影,低声道:"他父亲宁王与我父亲素来不和,你需当心。"
余芷雯点头,心中却思绪万千。宁闻礼的警告听起来不像是威胁,反倒像是…提醒?
这样的微妙平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直延续着。余芷雯日益发现,太学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汹涌。每一个学子背后都是一个家族,每一句话都可能暗藏玄机。
她开始理解父亲为何要她隐藏身份。在这个男权至上的世界里,如果人们知道她是个女子,不仅她的才学武艺会被质疑,余家的声誉也会受到重创。而现在,她已经深陷这场由父辈们编织的大网中,无法脱身。
"芷文,你最近看起来很疲惫。"一日黄昏,正当余芷雯独自在湖边冥思时,萧煜悄然而至。
余芷雯勉强一笑:"没什么,只是思念家人罢了。"
萧煜幽幽地说:"我知道,被家族的期望所困,是何等滋味。"
余芷雯抬头,惊讶地看着他。萧煜罕见地流露出脆弱:"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而不是皇子。"
这一刻,她看到了萧煜面具下真实的一面——一个被皇权重压的少年,与她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