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见过人性最阴暗的一面，是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区里。

一场刺骨的谋杀，从一间废弃的地下室开始。

这事还得从物业接到投诉开始说起。小区东区的一户业主，总是闻到楼下飘上来的怪味，像是腐烂的垃圾，又像是死去的老鼠。物业多次清理，却始终无法根除。

最终，他们决定检查地下室。

负责开锁的师傅姓钱，人送外号"钱老六"，是城里有名的开锁匠，传说没有他打不开的锁。更特别的是，他还是个专业的昆虫标本制作师，满墙的蝴蝶和甲虫标本，听说远近闻名。

进这种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没人愿意去，除了钱师傅这种见过世面的人。

案子从物业主管急匆匆来报案开始的。

当时，物业主管满头大汗跑到我们派出所，脸色煞白。她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士，平日里干练精明，可那天竟像见了鬼一样。

"刘警官，地下室里，地下室里有情况。"她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什么情况？"

"我们接到业主投诉，说闻到怪味，就叫钱师傅去开地下室的锁。那是个多年没人使用的储物间，本该是空的，可是..."

"可是什么？"我追问。

"可是里面有东西。"她深吸一口气，"有很多照片，墙上、地上都是，全是同一个男人的照片。还有日记本，写满了可怕的内容，还有几个行李箱，锁得严严实实的。刚准备打开看，钱师傅说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感觉不对劲，就赶紧锁上了。"

我皱了皱眉："你们没擅自打开行李箱吧？"

"没有，钱师傅说了，这种事得报警。"

十五分钟后，我和同事小张赶到了现场。这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地下室入口已经被封锁，周围站着几名物业工作人员和钱师傅。

钱师傅年近六十，精瘦的身材，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钱师傅，是你发现的地下室情况？"我问道。

钱师傅点点头："锁是老式的，不难开。一打开门，就觉得不对劲。里面明显有人长期活动的痕迹，但据物业说，这个地下室至少五年没人租用了。"

"走，进去看看。"

我和小张戴上手套和口罩，钱师傅再次打开了那扇生锈的铁门。

刚进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某种化学药品的气味扑面而来。墙上确实贴满了照片，全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有自拍，有偷拍，有远距离抓拍。每张照片边上都用红笔写着日期和一些奇怪的符号。

地上散落着几本厚厚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写满了扭曲的文字："他又来了，今天第三次经过我窗前，他知道我在看他，他在挑衅我..."

房间中央摆着三个不同大小的行李箱，最大的那个隐约渗出暗褐色的液体。

"小张，叫技术科和法医过来。"我立即说道。

小张快步走出地下室打电话，我转向钱师傅："除了你和物业，还有谁进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