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而相机里的最后一张照片，拍摄于三天前，显示的正是那个地下室，照片中的三个行李箱整齐地摆放着，旁边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穿着蓝色夹克，面带微笑。

"全城通缉田雨，"我对着对讲机下令，"注意，嫌疑人精通标本制作，极度危险。"

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我们调取了全市的监控录像，查询了所有可能的交通记录，面对无数个日夜不眠的警员和技术人员。最终，在距离市区三百公里外的一个小镇汽车站，监控捕捉到了田雨的身影。

当地警方很快将她抓获。令人意外的是，她没有丝毫反抗，仿佛早就等待着这一刻。

审讯室里，面对着这个瘦小的女孩，我第一次感到一种深深的不安。她看上去那么普通，甚至有些腼腆，全不像一个将人分尸的杀手。

"为什么杀他？"我开门见山地问。

田雨抬起头，平静地看着我："你觉得一个人可以忍受多久的折磨才会崩溃？"

"什么折磨？"

"我在咖啡馆工作三年了，他是常客。"田雨的声音很轻，"第一次见面，他对我很好，经常聊天。后来他告诉我，他喜欢我，想和我交往。我很高兴，因为从没有人这样对我好过。"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但那只是个游戏。他和朋友打赌，看谁能先把'那个丑女孩'骗上床。我偶然听到他们在店外说笑，他们把整个计划都说出来了，还有好多难听的话。"

"所以你就杀了他？"我问。

田雨摇摇头："不，我先是恨他，然后开始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我想知道，这样的人平时是怎么生活的，是怎么笑着伤害别人的。我开始记录他的行踪，拍他的照片，就像他曾经假装关心我一样。"

"后来，我慢慢发现，恨一个人久了，也是一种爱。我不再单纯地恨他，我爱上了观察他的过程，就像制作标本前研究昆虫的习性。我幻想着有一天，他会知道我的感受。"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追问道。

田雨的嘴角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那天是我生日，我鼓起勇气给他发了消息，说我知道他的游戏，但我愿意原谅他，请他来我租的地下室见一面。我没想到他真的来了，还带着礼物，说要向我道歉。"

"我们喝了酒，聊了很多。他说他确实一开始是因为打赌，但后来真的对我有了感情，只是不敢承认。我几乎要相信他了，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他的手机响了，是他朋友的电话。他以为我去洗手间了，接起来说'放心，今晚搞定那丫头，赌注就算你输了'，还说'这种丑八怪，睡一次就扔，谁知道下面是人是鬼'..."

田雨的声音依然平静，但眼中已经噙满泪水。

"我端着两杯酒从洗手间出来，他没注意到我听见了一切。我把加了安眠药的那杯给了他。等他昏睡过去，我用早就准备好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