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各大新闻媒体的头条都被同一则消息占据——凌海市某豪华别墅区突发大火。
新闻主播严肃地播报着事件详情:“昨晚凌晨时分,位于我市著名别墅区的一座独栋别墅突发大火,火势迅猛,一度失控。幸运的是,经过消防队员的奋力扑救,火势最终得到控制,且并未造成人员伤亡。目前,火灾原因仍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慕梁子的屋子依旧一片狼藉,没有收拾的痕迹,每一片破碎的物品,时刻提醒着自己所遭受的屈辱。
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报道,她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她也觉得自己是一个疯子,可她越来越喜欢这样的自己,她知道一味隐忍,只会成为别人变本加厉的筹码。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唯有比别人更狠、才能是保护的壁垒。
善意的慕梁子死去了,或许在昨天,或许在那次厕所里。
学校里,同学们课间围聚在一起,谈论的都是徐九儿家别墅失火的事。
“听说徐九儿家烧得可惨了,豪华的别墅,一下子就没了。”
“是啊,也不知道他们一家怎么就这么倒霉,好在人都没事。”旁边的男生附和道。
教室里,徐九儿的座位空荡荡的,发生那样的事,自然也是没有来上学。
慕梁子趴在课桌上,周围同学的讨论声,模模糊糊地传进她耳中。
昨夜的行动,让她太困了,想暂时逃离纷扰的世界,找了一间无人问津的空教室开始睡觉。
这一睡,浑然不知时间流逝,一整天都没去上课。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梁子,梁子你醒醒呀,找你找半天。”慕梁子缓缓抬起头,睡眼惺忪地一看,原来是袁艺。
“哦,不小心睡着了。”慕梁子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歉意地说道。
袁艺微微皱眉,脸上满是关切:“今天又小测了,我看你不在座位上,担心你出什么事,就到处找你了。不过还好,老师到现在还没发现你没来。”
说着,他轻轻舒了一口气。
袁艺心急地拉起慕梁子,想要赶紧带她回教室,动作急促,不小心扯到了她脖子上的项链。
“啪”的一声。
项链从慕梁子脖子上滑落,挂到了桌角旁,珠子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散落,在地上四处滚动。
袁艺脸上满是自责,连忙蹲下去捡:“梁子,真不好意思,我太莽撞了。”
慕梁子整个人瞬间呆住。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那种空荡荡的感觉让她确信,好像真的戴过这条项链。
思来想去,怎么也不记得自己买过什么项链,毕竟她向来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
“我之前一直戴着这条项链吗?”
“你已经戴了好一段时间了,看样子你好像不太记得。”袁艺边找边说着。
慕梁子缓缓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吊坠,那是一条精致的小鱼造型。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她猛地扯住袁艺的衣袖,将吊坠举到他眼前,眼中满是急切,嘴里不停追问:“你看这是什么?”
袁艺低头看了一眼,不假思索地说道:“千面谲鱼?怎么了,你还这么沉迷于那个传说?居然买了同款项链。”
“所以这个项链和帕波尔岛有关?”慕梁子像是抓住了谜团。
因为这条项链是在帕波尔岛时,苏沐给她的,一共给了两次,第一次她拒绝了,第二次才着急忙慌的收下。
印象绝对深刻,没想到这条项链居然跟随着她回来了,这些天她丝毫没有察觉。
“你不知道吗?据说千面谲鱼是海神人鱼王子的原型,这个项链嘛,自然是他和那个陆地女子的定情信物,这可是很重要的象征。”
袁艺耐心地解释着,眼神里带着对慕梁子痴迷传说的不解。
袁艺见慕梁子出神,伸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喂,你就这么想成为那个男鲛的信徒?那只是个传说而已,别太当真啦。”
脑海中各种念头交织碰撞。难不成她就是苏沐的心上人?
这个想法刚一冒头,慕梁子便惊恐地否认,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是那个害得帕波尔岛遭遇灾祸的坏女人!一定是苏沐认错了,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她拼命想要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驱赶出去的时候。
一句轻柔的话语在脑海中炸响——“我会一直在这等你的。”
声音仿佛自遥远的时空,带着无尽的眷恋。
紧接着,一幅幅画面,幻灯片般在她眼前闪过。
先是那场惨绝人寰的杀戮幻象,鲜血染红了帕波尔岛的沙滩,人们的惨叫和哭喊声。
画面陡然一转,她竟看到了自己与苏沐深情拥吻。
苏沐的眼神里满是爱意,而她自己也沉浸在这份浓烈的情感之中。
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画面想,狠狠地敲击着慕梁子的神经,让她头痛欲裂。
她双手紧紧抱住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袁艺急忙冲过去,紧紧地将慕梁子抱在怀里。
“梁子,别怕,我在这儿呢。”
袁艺的声音颤抖,显然他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轻。
混乱的记忆冲击后,慕梁子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整日神经恍惚。
时常呆呆地望着一处,半天回不过神。
转眼间已过去好几个月,慕梁子再也没有去学校。
整日将自己关在那间屋子里,阳光只能透过缝隙吝啬地洒下几缕,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家具依旧保持着被徐九儿破坏后的模样。
“梁子,是我,袁艺,你开开门好不好?”
袁艺放心不下慕梁子,多次上门寻找。每一次,他都站在紧闭的门前,回应他的只有长久的沉默。
袁艺不明白慕梁子到底是怎么?
每当日暮降临,黑暗开始蔓延,恐惧都将她淹没,她害怕夜晚,害怕那些不知何时就会涌现的可怕画面。
慕梁子终于忍不住,拖着沉重的身躯去看了心理医生。
坐在那间安静的诊室里,她对着医生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医生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递给她诊断书,上面赫然写着“重度抑郁症”
间昏暗封闭的屋子里,慕梁子坐在凌乱的床边,望着手中破碎的项链。
翻找出针线,开始小心翼翼地将散落的珠子重新串起。
脑海中,那些混乱的画面依旧时不时闪现,但此刻,一个念头却无比清晰——她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活着。
她一定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最后一颗珠子串好,戴在了脖子上。
是的,她这次又要去找徐九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