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终章三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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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或者说，那个长着红青异瞳的少女——站在镜湖边缘，赤足踩在流动的水银地面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
三个月前，她在这座陌生的城池边缘苏醒，耳后的鳞片和指尖的蹼膜是唯一的身份证明。城里的居民称她为“异瞳的流浪者”，而那位银发城主只是沉默地望着她，眼神复杂得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你又在看水。”
汐（她暂时这么称呼自己）回过头，看见那个金发男人站在不远处。他总是一身考究的西装，胸口别着一枚星形怀表，走路时手杖点地的节奏像某种加密的讯号。
“弗兰克林先生。”她礼貌地点头，“今天的湖水比昨天更蓝了。”
“因为维度潮汐。”弗兰克林走到她身边，怀表悬浮在空中，表盘显示着奇怪的符号，“每七天一次循环，今天是人类世界的‘满月’影响巫界的日子。”
汐突然按住太阳穴。一些破碎的画面闪过脑海——月光下的礁石、珍珠串成的项链、某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却眼神冷漠的少女……
“头疼？”弗兰克林的手杖顶端亮起柔和的蓝光。
“只是……既视感。”汐勉强笑了笑，“您知道我以前是谁吗？”
怀表的齿轮声突然停滞了一秒。
“知道。”弗兰克林的声音很轻，“但记忆这种东西，自己想起来才有意义。”
他忽然解开袖扣，露出手腕内侧一道细长的疤痕——那形状像是被鱼鳍划伤的。汐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却在接触的瞬间听见一段歌声。
**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这是……？”
“人鱼契约。”弗兰克林重新扣好袖口，“当你愿意付出代价时，伤痕会指引你找回过去。”
远处传来钟声。银发城主代洛站在水晶塔上，正对着天空射出一支箭。箭身拖曳着星光，在紫罗兰色的天幕上画出一道裂痕。
“维度校准。”弗兰克林解释道，“自从观测者消失后，两个世界的壁垒越来越薄。昨天有群鸽子误入巫界，羽毛全变成了水晶。”
汐望着那道渐渐愈合的裂痕，突然问道：“如果我想去人类世界看看呢？”
手杖“咔嗒”一声杵在地上。
“现阶段不建议。”弗兰克林微笑，“你可能触发连锁反应，比如让整片海变成玫瑰味的气泡水——上周蒂亚不小心就这么干过。”
他们身后，城池中央的星芒塔突然亮起。塔顶的露台上，隐约可见一个异瞳少女的身影，她手中的权杖正在吸收漫天星光。
“该回去了。”弗兰克林看了眼怀表，“今天是‘三核共振’的维护日。”
汐最后望了一眼镜湖。水面之下，似乎有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一闪而过。
当晚，她在客房枕头下发现了一枚珍珠。握住的瞬间，无数记忆汹涌而来——
**姐姐涟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说“这次换我保护你”；**
**深海宫殿里刻着“观测者永生”的金属墙壁；**
**还有……琳女士蹲在珊瑚丛中，往她手里塞了颗发光的种子。**
珍珠突然融化在掌心，形成一片鳞片状的烙印。汐（现在她确定自己是汐了）听见脑海中响起涟的声音：
**“别回来，妹妹。这座城是个更大的牢笼。”**
窗外，星芒塔的光辉突然剧烈闪烁。汐冲到窗前，正好看见蒂亚的权杖失控般射出一道红光，将夜空撕开巨大的缺口。
缺口那端，是熟悉的人类世界海岸线。
而海滩上站着浑身湿透、红青异瞳的——
“涟？！”
汐的耳鳍不受控制地展开。她没注意到，手腕上的鳞片烙印正渗出细小的血珠，而血珠漂浮起来，组成一行猫族文字：
**【人鱼之泪，可蚀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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