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成绩出来那天，云栖玥拉着顾星冉去了市中心的甜品店。
“庆祝你数学全班第三！”云栖玥挖了一大勺提拉米苏塞进嘴里，奶油沾在嘴角。
顾星冉用小勺搅动着杯中的芒果冰沙：“你物理不是考得更好？”
“那不一样。”云栖玥神秘地眨眨眼，“对你来说，这是突破。”
顾星冉愣住了。确实，初中时她的成绩一直在中游徘徊，像她这个人一样不起眼。没有人期待过什么，连她自己也是。
“栖玥...”她刚想说什么，手机震动起来。是爸爸发来的消息：「冉冉，爸爸这周又不能回来了，公司临时有事」
云栖玥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怎么了？”
“我爸又爽约了。”顾星冉把手机反扣在桌上，“这个月第三次。”
云栖玥叹了口气，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本子：“给你看个东西。”
本子里全是素描，各种角度的顾星冉：低头看书的，走神望向窗外的，在食堂小口吃饭的...最新一张是昨天晚自习时画的，她额前的碎发被电扇吹起，像黑色的蝶翼。
“你什么时候...”
“转学第一天就开始了。“云栖玥不好意思地笑了，“你坐在窗边的样子...像一幅画。”
顾星冉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线条。在云栖玥的笔下，她不是透明的幽灵，而是有光影有温度的存在。这个认知让她胸口发紧。
“星冉！”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王雨欣和几个女生站在甜品店门口，朝她们挥手。
顾星冉的身体瞬间绷紧。自从上次食堂冲突后，她一直避免与王雨欣碰面。
“我们可以拼桌吗？”王雨欣已经走了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云栖玥，“正好讨论下周文艺汇演的事。”
云栖玥看向顾星冉，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这个小动作莫名安抚了顾星冉的神经。
“坐吧。”她听见自己说。
王雨欣兴奋地坐下，开始滔滔不绝地讲演出计划。顾星冉安静地听着，注意到云栖玥时不时会把话题引到她身上：“星冉文笔很好，可以写剧本""星冉很细心，适合做道具监督”...
甜品店的玻璃窗映出她们的身影：王雨欣神采飞扬，云栖玥活力四射，而她像个误入镜头的路人，与整个画面格格不入。
“栖玥，周末来我家排练吧！”临走时王雨欣热情邀请，”我家有钢琴和全套音响设备。”
云栖玥笑着点头：“好啊，星冉也一起？”
王雨欣的表情微妙地僵了一瞬：“当、当然欢迎...”
“我不去。”顾星冉打断道，“周末要陪外婆去医院。”
这个借口半真半假。外婆确实需要复查，但时间是周日上午，而王雨欣邀请的是周六下午。
回家的公交车上，云栖玥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你其实周六有空，对吧？”
顾星冉握紧扶手：“我不喜欢那种场合。”
“因为王雨欣？”
“因为所有人。”顾星冉声音干涩，“他们在的时候...你不一样。”
云栖玥转过头：“什么意思？”
“你会变得...更亮。”顾星冉艰难地寻找合适的词，“而我会变得更透明。”
云栖玥沉默了很久。公交车报站声一遍遍重复，像卡带的录音机。
“星冉，”她最终开口，“朋友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题。”
顾星冉没有回答。她知道云栖玥是对的，但理智与情感从来不是同步的。就像她知道太阳不会为了一朵花而停止照耀整个花园，可那朵花还是会因为得不到专属的阳光而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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