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她听到他问，她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

张远的吻落下来的时候，林噙夏抓住了他的衣角。

触感比想象中更柔软，带着薄荷糖的味道，他的手掌托住她的后颈，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

远处传来酒杯碰撞的声响，有人在不远处的另一个房间大笑，但这些都变得很远，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林噙夏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还有张远压抑的呼吸声。

他稍微退开一点，额头抵着她的。

“呼吸。”

他低声提醒，嗓音哑得不像话。

林噙夏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屏着气，她小小地喘了一下，感觉张远的指尖擦过她的唇角——那里有一点湿润的水光。

“谢谢你。”他突然说。

“什么？”

他的鼻尖蹭过她的脸颊。

“谢谢你愿意接受我。”

林噙夏想反驳，却被他再次封住嘴唇，这个吻比刚才急切，她能尝到他舌尖残留的薄荷糖味道。

钢琴被碰出一个沉闷的低音，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环上了他的脖子。

张远的手从她腰侧滑上去，停在脊背中央。隔着单薄的衣料，能摸到她凸起的脊椎骨，一节一节。

“张远……”她在换气的间隙小声叫他的名字。

“嗯？”

林噙夏没说话，只是把脸埋进他肩窝，他的锁骨硌着她的下巴，T恤领口有他的味道，一种说不出的，独属于他的味道。

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敲在玻璃上，张远的手掌抚过她的后背，一下一下。

“别怕。”他说。

“我没有害怕。”林噙夏抬起头，发现他眼睛里有很亮的光，嘴角满是笑意。

雨声渐密，在玻璃窗上织成朦胧的水帘。

“你笑什么？”

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的鼻尖，手指轻轻描摹她的眉骨，“开心啊。”

林噙夏耳尖发烫。

“我也开心。”

张远的手指插进她的发间，吻再次落下来时，手渐渐移到了后腰，隔着衣料传着灼热的温度。

林噙夏甚至还在想，这得多开心才能让本来体寒的人的手暖和成这样。

“远……”

“嗯？”

声音断断续续。

“手机在响。”

“别管他。”

林噙夏轻笑出声，被他惩罚性的咬了咬嘴唇。

……

“该回家了。”

“嗯。”

等到张远送林噙夏回到家后，她还恍若在梦中，把人摔进床里闷闷的躺了会儿才嘿嘿的笑出声来。

晨光透过纱帘落在被子上时，林噙夏早已经醒了。

她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昨夜的一切像场梦——钢琴、吻、张远的手指穿过她发间的触感。

她翻了个身，发现手机屏幕亮着。

张远BIRD：【起了没？我买了早餐】

消息是二十分钟前发的。

她坐起来，手指悬在键盘上，突然不知道回什么。

门铃响了。

张远站在门外，手里提着豆浆和生煎包。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头发还有些湿，像是刚洗过澡。

“早。”他笑了笑，目光扫过她乱糟糟的头发。

“睡得好吗？”

林噙夏下意识理了理头发：“还行。”

张远十分自然的进门，将早餐摆放好。

餐桌上，豆浆冒着热气，张远把吸管插好推到她面前：“小心烫。”

她低头喝了一口，甜度刚好。

“今天有什么安排？”他问。

“下午要去工作室。”她戳了戳生煎包，“有个编曲要交。”

张远点点头，突然伸手擦掉她嘴角的芝麻粒：“我晚上有排练，待会儿下午送你去吧，应该能来接你。”

他的指腹很暖。

林噙夏耳根发热，假装专心吃东西。

下午张远把人送到工作室。

工作室里，小林狐疑地看着林噙夏：“噙夏姐，你一直在笑。”

“有吗？”她摸了摸脸。

“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小林凑过来，八卦的开口，“……发生了什么？真的有情况？”

林噙夏转着笔，不自然的捏了捏后颈：“没什么。”

摆在桌上的手机震动。

张远BIRD：【排练提前结束了，要一起吃晚饭吗？】

她回复得很快。

林噙夏：【好】

日料店的灯光很暗，张远坐在对面，给她倒了一杯清酒。

“尝尝吗，不烈。”

林噙夏抿了一口，酒精还是让她皱了皱眉，她果然还是不喜欢喝酒，张远笑着接过杯子，就着她喝过的位置也尝了一口。

“昨天……”她开口。

“嗯？”

“我们是不是太快了？感觉其他人谈……恋爱都是慢慢来的……”声音越来越小。

张远放下筷子，“那你现在后悔吗？”

林噙夏摇头。

“那就够了。”他伸手覆住她的手背，“我们可以慢慢来，我也没什么经验，你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不满的都可以说出来，我慢慢改。”

他的手掌很大，能完全包住她的，林噙夏突然想起昨晚这双手是怎样扣住她的腰的，脸有些发烫。

“先吃饭吧，你排练一个下午该饿了。”

“嗯。”

饭后两人散步回家，张远很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

夏夜的风很温柔，他们的影子在地上融在一起，到了林噙夏家旁边的一个公园时，他把她拉进怀里，林噙夏贴着他的胸口，听见他有力的心跳。

“今天可以住我家吗？”他问得很轻，“就单纯的睡觉。”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头，感觉他收紧了手臂。

张远家也很近，不过十分钟就到了。

张远的公寓很整洁，有淡淡的中药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