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张远坚持洗碗。
许星眠在客厅整理自己的东西,余光瞥见他站在水池前的背影,白 T 恤下的肩背线条比年轻时更加结实,显然是长期锻炼的结果。
昨晚擦身子时,看到腰腹处显然是有腹肌人鱼线痕迹的。
她急忙移开视线,却听到一声轻笑。
“看够了吗?” 张远头也不回地问。
许星眠耳根发烫:“谁看你了?我在找我的发圈。”
“在茶几下面。” 张远擦干手,转身走向卧室,“我换个衣服,送你回去。”
卧室门没关严,许星眠无意中瞥见张远站在穿衣镜前换上衣的背影,宽阔的肩膀,紧实的腰线,背部肌肉随着动作舒展。
她迅速低头假装看手机,却听到张远的声音:“这件怎么样?”
抬头时,张远已经换好了一件深蓝色衬衫,正站在她面前系扣子,阳光透过衬衫,隐约勾勒出他的身形。
许星眠的视线不自觉地追随着他的手指,从腹部一路向上,到锁骨,再到喉结……
“挺好的。” 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声音有些不自然。
张远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转身对着玄关的镜子整理衣领:“后面领子好像有点歪……”
许星眠站起身,下意识地伸手帮他整理。
这个动作让他们突然靠得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近到能看清他颈侧的一颗小痣,近到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发顶。
“好了。”
她的声音比想象中要哑,手指在收回时不经意擦过他的后颈,感受到他瞬间的紧绷。
张远转身,两人四目相对。
阳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阴影,瞳孔在光线下呈现出琥珀般的色泽。
许星眠突然想起那年,他们在滁州老家的小溪边,张远第一次吻她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我……” 张远刚要开口,许星眠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夏天。
许星眠如蒙大赦般接起电话:“喂?”
“谢天谢地你终于接了!” 夏天的声音充满八卦的兴奋,“怎么样?张远好点了吗?你们…… 发生了什么?”
许星眠背对张远,压低声音:“他退烧了。什么都没发生,就是照顾病人。”
“少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我一会儿回公司。” 许星眠打断她,“有份设计稿需要确认。”
挂断电话,她转向张远:“我得回去了。公司有点事。”
张远点点头,表情看不出失望还是释然:“我送你。”
“不用,你刚退烧,多休息。” 许星眠拿起包包,“我叫车就行。”
“至少让我送你到小区门口。” 张远坚持,“顺便走走,躺太久骨头都僵了。”
五月的北京,阳光明媚但不炽热。
两人并肩走在小区林荫道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不小心碰到对方,又不至于显得疏远。
“你经常生病吗?” 许星眠问,“昨晚你发烧的样子…… 很熟练。”
张远笑了笑:“工作太拼的后遗症,Allen 他们总说我是拼命三郎。”
“得改。” 许星眠不自觉地用上了当年的语气,“三十多岁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是啊……” 张远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少了个人管我。”
许星眠假装没听懂:“你团队那么多人,没人提醒你休息?”
“不一样。” 张远轻声说,“有些话,只有特定的人说才有用。”
这个回答让许星眠心跳加速。
成年人的试探就是这样,每句话都像在闲聊,又像在表白。
到了小区门口,许星眠拿出手机叫车。等待的间隙,两人站在树荫下,一时无言。
“昨晚……” 张远突然开口,“谢谢你照顾我。”
许星眠摇摇头:“应该的。”
“我…… 说梦话了吗?” 张远有些紧张地问。
许星眠想起他那些 “别走”“我会改” 的呓语,决定给他留点面子:“没听清,你一直在翻身。”
张远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有些失望:“哦……”
车来了。
许星眠拉开车门,突然转身:“对了,新开了家浙菜馆,听说很不错,下次……可以一起去。”
张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我们两个?”
“随你。” 许星眠故意含糊其辞,“可以叫上 Allen 和夏天。”
“不要他们。” 张远上前一步,“就我们俩。”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算是…… 约会吗?”
许星眠笑而不答,钻进车里:“好好休息,多喝水。”
车开动了。
后视镜里,张远还站在原地,阳光下的身影越来越小,却始终没有回去的意思。
许星眠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记得吃药,四小时一次。】
张远秒回:
【遵命,许医生。】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许星眠看着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锁上手机,没有回复,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车驶入主路,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手上。
许星眠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触碰张远衣领时的温度。
成年人的爱情就是这样,不必急于确认,每一个眼神,每一次触碰,每一句看似随意的话,都在诉说未尽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