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生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体内翻江倒海的力量暂时被黑黎血液中蕴含的某种意志强行压制。他不再是纯粹的猎人,也不再是单纯的Level D。
黑黎的牺牲与记忆如同沉重的烙印,他捡起蔷薇之枪,枪身冰冷,却仿佛能从身体中翻涌的力量里感受到她残留的温度。
“她在哪里?”零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眼眸死死盯住枭爻。
枭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深沉的悲伤。
“她的时间……不多了。容器已经开始崩溃,本体的苏醒只是回光返照。”他的身影瞬间化作黑雾,裹挟着锥生零,以超越极限的速度撕裂空间,冲向猎人协会总部。
禁闭室内,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哥哥,‘始祖’的苏醒不可逆转。”优姬的声音平静无波,暗红的瞳孔凝视着玖兰枢。
“小黎的血是钥匙,也是催化剂。你一直想保护的‘优姬’,已经不存在了。”她抬起手,掌心凝聚起一团混沌的暗红能量,带着毁灭与新生的气息。
玖兰枢优雅的面具彻底碎裂,千年不变的从容被前所未有的震惊与一丝……恐惧取代。他精心构筑的保护塔,被黑黎以最惨烈的方式从内部摧毁。他引以为傲的掌控力,在真正的“始祖”之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即使是你,也无法再‘圈养’我了。”优姬向前踏出一步,无形的威压让整个房间的墙壁都发出呻吟。
黑主学院内外,陷入一片混乱。
被黑黎血液力量刺激而狂暴化的低等吸血鬼成群结队地冲击着校园。
夜间部的贵族们自身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力量失控,精神躁动。一条拓麻竭力维持秩序,琉佳和架院晓艰难地抵御着冲击,莉磨则冷漠地游离在战场边缘,寻找着支葵的身影。
支葵站在高处,冰蓝色的眼眸注视着混乱的源头——钟楼,嘴角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弧度。
……
“容器破裂之时,便是力量彻底失控、反噬一切之时。”元老的声音冰冷地陈述着残酷的事实,他身后的侍长手中凝聚起强大的猎人咒印,对准了冰棺。
“必须在她彻底崩溃前,连同她体内的力量一起……”
“不!”一声怒吼伴随着一道血红的枪影同时袭来,震开了侍长的攻击。锥生零冲了进来,枭爻则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冰棺旁,双手按在棺盖上,试图延缓冰晶吞噬的速度。
黑黎透过冰层,看到了零那双充满痛苦、愤怒和一丝希冀的猩红眼眸。她艰难地动了动嘴唇,无声地说:“走……危险……”
锥生零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他看到了她心口那狰狞的旧伤,荆棘与咒印的撕咬使得哪里的结晶层层叠叠,刺的他的眼睛更加猩红。他明白了所说的“容器”意味着什么——她的身体,就是封印和转移那两股足以毁灭一切的能量的牢笼!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零的声音颤抖,枪口指向元老,带着绝望的质问。元老浑浊的眼睛扫过他们,最终落在黑黎身上,摇了摇头。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死亡,是减少伤亡的唯一选择,这是她选择这条路时,就该知道的结局。”
“那就连同我一起!”锥生零挡在冰棺前,蔷薇之枪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融合了他自身力量、黑黎血液以及决绝意志的光芒。
枭爻猛地抬头,看向黑黎。
黑黎的眼中闪过一丝剧烈的波动,随即化为一种近乎哀求的决绝。枭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死寂一片。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来不及了……”枭爻低语。
冰棺的震动骤然加剧,心口弹孔处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扩散!暗红与银白的光芒从裂缝中狂暴地溢出,整个冰窖开始剧烈摇晃,仿佛随时要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