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

韩芸汐习惯性把玩起腰间挂着的香囊，心里却“咯噔”一下，一个念头猛地窜了出来——宫门后山的布局她曾听宫远徵提过，只有花、雪、月三宫，独独缺了“风”。

无锋，风……这两个字在她心头盘旋，越想越觉得心惊。

若无锋当真与宫门有着说不清的联系，那他们能知晓“无量流火”这等至高机密，倒也说得通了。

可这念头太过惊人，此刻当着上官浅的面，万万不能说出口。

长老院处，檀香袅袅。

三位须发皆白的长老端坐在上首的梨花木椅上。

宫商角一身玄色劲装，负手立于堂下，脊梁挺得笔直，将审问结果告知。

花长老摩挲着手指，语气带着几分审慎：“虽是孤山派后人，但终究曾为无锋效力。无锋与我宫门积怨已久，留这样一个人在门中，怕是……”

月长老叹了口气，接过话头：“当年孤山派遭难，我宫门未能及时援手，心中本就有愧。如今见她落得这般境地，若直接打杀，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宫商角躬身道：“弟子明白各位长老的顾虑。但上官浅已知无锋诸多机密，且与无锋首领点竹有血海深仇，若能为我所用，实为破局之关键。”

雪长老眉头微沉：“无锋行事狠辣，这些年与我宫门明争暗斗，折损了不少弟子。我们久居深山，只求守住宫门根基，不愿再与他们正面硬撼，徒增伤亡啊。”

花长老亦点头：“宫门偏安一隅多年，安稳来之不易。与无锋彻底对上，怕不是明智之举。”

宫商角抬眼，目光坚定：“长老，无锋已盯上无量流火，他们的野心绝非偏安就能满足。就算我们退让，他们也未必会善罢甘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布局。”

月长老沉吟片刻，看向另外两人：“商角说得有理。当年未能及时支援孤山派，已是遗憾，如今若能借此事了结旧怨，也算对得起孤山派。只是……”

他顿了顿，“不可让她随意走动，需派人严加看管。”

三位位长老对视一眼，终究点了头。

宫商角从梨花木案上取过茶壶，给一旁静坐的宫远徵与韩芸汐各倒了杯热茶，水汽氤氲中，他的声音沉了几分：“上官浅这事既已定下，你们也不必过多忧心。”

宫远徵手指无意识敲着桌面，忽然抬头看向兄长，眼底带着几分急切：“哥，我怀疑宫唤羽可能没死。还有，我宫里的贾管事，怕是有问题。”

宫商角执杯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他：“确定吗？”

韩芸汐接过话头，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香囊：“我祭拜时，确实只从他身上闻到了冬蝉草的气味。”

宫商角眉峰微蹙，转向宫远徵：“那贾管事不是你宫里的老人，什么会有问题？”

“是芸汐先察觉他不对劲的。”

宫远徵语速加快，“我派人去查，发现他家人早不在旧尘山谷了。而且白日里，他让人偷偷销毁一批药材，恰好被宫子羽的侍卫金繁和宫紫商逮了个正着。哥，我怕宫子羽他们借着这事做文章，明天就把执刃的死栽到我们头上！”

宫商角沉默片刻，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杯底与桌面相触发出轻响：“既已被金繁他们撞见，贾管事若真有问题这事便瞒不住了。至于栽赃——宫门自有规矩，他们想动你，也得看看我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