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漾以为母亲会崩溃,会去找鹿简林 ,但方知婉没有,她只是很平静的关上门,将她牵到沙发上坐下,安静了一会后问:“你看到了对吗?岁岁。”
“是,我看到了,妈妈。”鹿漾说道,平复呼吸后,她声音平静道:“他不是我父亲。”
方知婉有些惊讶,她温声问:“如果我与他离婚,你愿意跟着妈妈一起生活吗?”
方知婉一向尊重她的选择与决定,她是她唯一的孩子,她很爱她。
鹿漾声音坚定,握住母亲的手,她说:“我愿意。”
“妈妈,我是你唯一的孩子,你是我的母亲,我愿意跟着你一起生活。但是妈妈,我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我会成为你的骄傲。”
方知婉笑了,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说:“你才16岁,想那么多干嘛?我会给你好的生活,你只要快快乐乐的长大就好了。”
“你不会是我的绊脚石,你是妈妈的岁岁。”
你是我的岁岁,我的孩子,只要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长大就好了。
方知婉和鹿漾回到家里时,鹿简林已经回来了,正焦急的来回踱步,见她们回来,赔笑上前迎接:“你们回来了,快歇会。”
“岁岁,你先回房间,我和他谈谈。”方知婉看了他一眼,轻声对鹿漾说到。
鹿漾点了点头,回了房间。
客厅传来细小的声音,没有想象中的争执,方知婉和鹿简林都很平静,鹿漾坐在桌前,消化着这件事。
她很清楚地记得,她小的时候,鹿简林很爱她和方知婉,可这份爱是在什么时候变的呢?是在多年前的那次争吵,还是在母亲不打算再要孩子的时候呢?
鹿漾其实很清楚,鹿简林要面子,争强好胜,他当年打拼了好几年才娶到了方知婉,心里本就有些怨气,而方知婉虽然温柔,但也有自己的见识和理想。
她出身书香世家,父母都支持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鹿简林要的是一个贤惠的妻子。
一来二去,就会产生间隙和矛盾。
鹿漾不想去关这些事,从得知鹿简林出轨开始,他就已经不在是她的父亲、家人了。
客厅里的交谈声题停了,方知婉开门进来,道:“岁岁,我们今晚就搬出去,你先出门转一转好吗?”
鹿漾应下:“好。”
街道很冷清,高大的树木笼罩着女孩单薄的身影,女孩站在树下,长发飞扬,眉眼温和,瞧着是个乖的。
她秀眉皱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小同学?”
慵懒的声带着点疑惑自身后传来,一听就知道是谁。
鹿漾转头看去,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
“住的地方里这不远,来买点东西。”潭肆年简单说完,偏头看她,挑眉问:“你这是……被家里赶出来了?”
鹿漾失笑,轻轻摇头:“不是,家里有点事,我妈妈让我出来转转。”
潭肆年闻言,有些意外的挑眉,道:“巧了,我和我妈出来的,结果半路把她我扔在路边,让我自己回去。”
鹿漾弯唇笑了,潭肆年看着她,也笑了,笑里藏着无奈。
过了一会儿,他问:“吃饭了没?我带你去转转?”
鹿漾点头:“好,麻烦你了。”
潭肆年把她带到了一条很热闹的小吃街,两人边走边有一塔没一塔的讲话,走了半天,鹿漾也只买了份烤冷面,小口吃着。
两人站在路边,潭肆年仰头喝着水,散漫地靠着路灯,鹿漾吃完东西,扔了垃圾用纸巾擦手,潭肆年看她,把还剩一半的水拧紧。
他站直了身,从口袋里摸出颗奶糖递给她:“吃吗?”
鹿漾想了想,接过:“谢谢。”
拆开后她问:“你喜欢吃奶糖?”
潭肆年颔首,道:“还行,平时会备着,有点低血糖。”他似乎是想到什么,轻笑一声,说:“还得谢谢一个人,要不是她,我都不知道自己低血糖。”
鹿漾默默记下,问:“是很重要的人吗?”
潭肆年看向她,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也不太清楚,就……有这个习惯。”
鹿漾没说话,两人安静地又走了一段路,鹿漾忽然轻声说:“如果你有这个习惯,说明,”她顿了顿,低眸掩下情绪,声音依旧温和,没有任何异祥。
“对你来说,就是个很重要的人。”
如果你有这个习惯,那她对你来说,就是个很重要的人。
潭肆年抬眸撞入她的眼睛,那里有夏天最温柔的风,有最干净的河,装着最好看的月光,是他可望不可及的月亮。
他蜷了一下手,嗤笑道:“可她好像忘了我呢。”
鹿漾的疑惑他尽收眼底,有些自嘲。
她好像忘了那个在树下陪她玩了很久游戏的男孩。
但没事,时间很多,他会让她记起他,是记起当年那个男孩,而不是初中那个少年。
往后,他要她记住他,刻骨铭心的那种。